回去吃了个午饭,下午湛桓和冷锋撸胳膊挽袖子把他空荡荡的家从里到外清扫了一遍,又去冷锋家里吃了晚饭,晚上边看电视边闲聊,一天很快也就过去了。夜里两个人一前一后洗了澡,冷锋去浴室的时候湛桓在铺床,等湛桓洗完澡出来,就穿了条短裤的冷锋已经把被子滚得乱糟糟的了,正翘着腿躺在床上看窗外。
——由于小时候母亲经常搞失踪,湛桓自那个时候就经常受冷锋家的照顾,冷锋家里只有两间卧室,晚上和冷锋一起睡不是什么稀罕事,后来冷母甚至还给换成了双人床。虽然十几岁之后就不常来过夜了,但摆设依旧熟悉得让人安心,现在难得两个人都休息,湛桓也就没拒绝留下来的邀请。
尽管只是隔壁,可是从遥远的更北方搬过来的那天起他就觉得,仅有一墙相隔的两间房子像是天堂和地狱一样泾渭分明。
夏天夜里的温度稍降下来些,不如白天那么热,但也不算特别凉爽,反而还因为阴天而闷闷的。湛桓关了灯,索性也只套了条短裤,没换睡衣就上了床,戳了把冷锋的腰:“看什么呢?”
“啥都看,就随便看看。”冷锋给他腾了腾地方,放下腿侧过来躺好,少年时期的双人床现在睡的是两个成年男人,略微有些让人伸展不开,“快睡觉睡觉。”
湛桓也面对着他侧躺下来,顿了下,有点新奇地又戳了戳:“你怎么不怕痒啊?”
“你这说的,我怎么就要怕……哦——”冷锋顿时了然地笑了声,抬手挠了下湛桓腰侧,“怕痒是吧?”
敏感地带被突袭,饶是湛桓也没忍住缩起来笑了两声。他一把捉住冷锋的手腕拉开距离,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腰:“……操,你他妈别乱来啊,阿姨都睡了。”
老房子隔音不好,他感觉要是笑得大点声就连一条街外的住户都要找过来了。
“我妈睡了,那你就小点声呗。”冷锋忽然露出贱兮兮的表情,活动了一下被捉住的左手的手指,“跟你哥玩儿这个是吧?”
趁着湛桓视线被活动的手指吸引的半秒,冷锋忽地探出右手袭向他另一侧腰。湛桓反应迅速,放开护着腰的手就格挡,却反而被冷锋制住;同时冷锋左手握拳一别挣开了湛桓的钳制,就作势要去挠他痒痒,湛桓见来不及阻止,手掌顺势向前推格住冷锋手肘内侧,腰腿发力翻身把他压在了床上,被冷锋擒在手里的小臂向下坠,确认冷锋的手被反压在枕头上暂时抬不起来才松了口气。
还好是木质床板铺的褥子,这要是弹簧床垫,现在还指不定发出多大的噪音。
“我他妈又要出一身汗,”湛桓感到手下被他按住的肘部肌肉正绷紧用力。手上的力气到底比不过手肘,他瞪了冷锋一眼,努力使劲向下按,却阻止不了冷锋的那只手一点点抬起来,“冷锋你他妈适可而止啊,待会儿把阿姨吵醒了——”
冷锋指尖已经触到他的腰侧,闻言挑起眉来,重复了一遍:“那你就小点儿声呗。”
湛桓还没开口反驳,一阵麻痒就顺着腰侧一路攀附到脑后,他力气一松,咬住牙想要忍笑,但冷锋另一只手也已经挣脱开,开始了预定的袭击计划。双重的打击之下他还是没能坚持住,一下子笑出了声,再想忍就憋不住了,趁着还能控制行动,他一下把脸埋进冷锋颈侧的枕头里,憋得浑身颤抖。
冷锋其实就挠了几秒,随后拍了把湛桓的背,搂着他侧身躺好。湛桓浑身笑得没力气,在劫后余生里大口喘息着,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你对我还真够狠的……”
“你这要是被敌方抓走,现在啥都说了。”冷锋也笑了声,又戳了把他的腰,“我这是给你介绍反审讯技巧,哎,快叫哥。”
“哥,哥我错了哥。”湛桓哎哟了声缩起来,两只手都捂住腰,形势所迫不得不低头叫了哥,两只湿漉漉的眼睛企图营造出一种分外无辜的感觉看向他,“你又不是敌人,再说我还有啥你不知道的?”
“小兔崽子还挺会说。”冷锋捏住他的脸轻轻晃了下才松开手,坐起来把被踢得乱糟糟的被子展了展提上来盖在自己和湛桓身上,“少想乱七八糟的,赶紧睡。”
要是没刚才这个小片段,他在入睡前肯定又会乱想一堆杂七杂八的事而睡不着,冷锋深知他这个习惯。
“……哦,”湛桓小声嘀咕,“想我也没那个力气想了。”
他被刚才的突袭激了一身汗,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又被冷锋给拉了回来。他用眼神无声地控诉了一下好热,冷锋不为所动,眼神与他在空中交战了片刻,被他哧溜一下钻进怀里。
“……好他妈热。”
“我也热。”湛桓闷笑一声,紧紧搂住他,“赶紧睡赶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