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天的假期很快就平静地过去了，和冷母告了别，两人又拎着行李回了部队。冷锋的第一个任务是和邵兵、史三八跟小个子护送俞飞的骨灰回家，而湛桓被临时编入了另一个分队，马上就有境外的紧急任务要去执行。

几个月后再回来，冷锋已经进监狱了。

“……咋回事儿啊？”申请了探监，湛桓一脸懵逼地坐在外头对着话筒问。

玻璃隔板里面的冷锋轻咳了声，没看他，瞥着放在面前的话筒，顾左右而言他：“没大事，你看都没开除，我也没两年就能出去……”

“你真行，扭头功夫就进来了，”湛桓叹了口气，没再继续问——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邵队就行了，“行吧，那你安心在里头呆着，我马上还有任务，等结束再来看你。”

“这么急？”冷锋怔了下，抬头看他。

“嗯，跟龙队去边境，应该不会太久。”毕竟还是在境内。湛桓向他安抚地笑笑，挑起眉来继续道，“你这两年可别退步啊，我还等着跟你比一场再分个主副呢，别出来只能给我当观察手了。”

“你就等着吧，小屁孩，你哥这两年苦练技术，肯定把你给超了。”冷锋笑骂了声，看了看他，“……小心点儿，去吧。”

“那我走了。”湛桓最后微笑着向他点点头道了别，放下听筒离开了探监室。

冷锋目送着他挺拔的背影离开，接着也站起来回了牢房——却没想到，过了大半年，等回来的是一段噩耗。

“本来按照规定，不能告诉你。”石青松坐在探监室里，沉吟片刻，说道，“但你算是他的亲人，我们认为你应该知情。”

他慢慢吸了一口气，看向玻璃挡板后似乎僵住的冷锋：“湛桓同志在边境执行任务时不幸被不法分子擒获，几经辗转后我们失去了他的联络……但是根据最后他发送的音频，我们判定……湛桓同志，已经牺牲了。”

冷锋机械地记录着石青松的声音，但好似失了魂一般地抬头看着他播放录音。录音飞快地在杂音里播放一大段英文，他无法集中精神，却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解决人质。

随后是一声枪响。

熟悉的撞针撞击底火、火＃药点燃的爆＃破声，随后是曾经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说笑打闹的声音发出的闷哼、人体倒在地上的沉响；随着又一声枪响，似乎是录音设备被打坏，录音结束了，一切都重归静寂，只有他还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话筒。

“……在哪里？”他喃喃着，抬起眼去看他曾经的旅长。

老旅长摇了摇头。

“我们只能根据截获的信号查出是在非洲，湛桓同志曾经冒死发送过信息，告知我们敌人来自戴恩军事资源公司——”

“他在哪里？”冷锋打断了石青松的话。他紧紧地咬住牙，眼睛几乎猩红一片，身体被爆发出的愤怒所支配，紧绷着像要随时冲破桎梏将敌人撕成碎片。

“……我们没能找到。”没有找到尸体，甚至没能找到遗物，也无法在其他国家追踪和复仇。石青松饱含歉意地摇摇头，“对不起。”

……对不起？

冷锋忽然感到身体好像被挖空了一大块，他的力气从空处一下子全部流走了。他撑住额头，闭上了眼睛。

小兔崽子，让你小心点儿，你他妈倒是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