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得早，三个人一人一个盆，泡完脚关灯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我一时没睡着，不知过了多久，胖子已经打起了呼噜，一重又一重，调子越来越高，我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呼噜声一起吊着呼吸，中间半天没喘气空了好长一段，我都快憋不住气了,一声震天响的呼噜声才突然响起。

胖子大概也是憋到了，做了梦嘴里嘟嘟囔囔着些听不清的话。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暗骂自己脑子抽风，翻了个身。

整个房间都在黑暗中，外面的月光透过纱窗和玻璃照进来，打在地面上。

闷油瓶也睡着了，我侧躺着正好正对着他，黑暗里只能看出轮廓，脸更是看不清。

今天还是我让他去隔壁要葱的，当时我正忙着放油炸小鱼干，扯着嗓子喊胖子，胖子上厕所不在，我就随口让刚从村外面溜达回来的闷油瓶去。

本来我都做好了被忽视的心理准备了，过了一会，一只手伸过来。

要钱。

这么想想胖子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按交情几颗葱也应该是一句话的功夫，还犯得着社交障碍的闷油瓶要钱去交易，不过，让他套近乎直接要好像是更困难。

我就盯着闷油瓶那个方向发呆，思绪乱飞，正在想着我和胖子联手能不能让他有朝一日上街买菜还能讨价还价的时候，闷油瓶忽然睁开眼。

黑暗里，伴着胖子高高低低的呼噜声，我和闷油瓶四目相对着。他的眼睛特别亮，不知道什么光折射的，也不知道我眼睛在他看来是什么样的。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做，说些什么，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后知后觉地反应到黑暗里他看不见，然后我眯了眯眼，边打个哈欠边伸手拽被子，一副困了翻身的模样。

平躺着，被子盖到下巴，我再慢慢转头看向闷油瓶时，他已经闭上眼睡着了，姿势没变，好像刚刚那双眼睛是我的错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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