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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丧的迟早要来(1/2)

“皇后娘娘~~~,呜呜(~~~~(>_<)~~~~)。”安意如从百寿宫正门一路号丧号到了“日月明鉴”大匾额下面,“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下首,扯着丝帕可着劲儿梨花带雨。

平日里,皇后甚是厌恶这个狐媚子,怨恨她勾走了自己结发夫君。现下,她必须压下所有的不安、恐慌、虚幻之感,认真听安意如讲来。

“安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陛下在你那里出了什么事?尹姑姑,你带几个人去百叶宫看看。”

“娘娘啊,呜呜~。昨晚陛下歇在臣妾那里,晚膳前说要小憩一会儿,便在内室里休息了。晚膳时臣妾去内室问膳,陛下说累了,不想用膳。不许人叨扰。这安寝时,臣妾也不敢再去问了,只好独自在寝殿睡下了。今天一早,臣妾再去时,就发现……发现……陛下他……驾崩了!呜呜~”安意如又哭了起来。

皇后闻言大恸,身形不稳,摇摇晃晃有大厦将倾之势。花公公连忙在后面擎住。

二十年夫妻。结发之日,老皇帝曾许诺独孤氏一生一代一双人。不过,老皇帝还是娶了已亡姜国落难九公主,诞下三皇子、五皇子;娶了尚静华,诞下四皇子;娶了独孤氏妹妹,诞下六皇子;娶了安意如,宠爱至驾崩。可笑的是,老皇帝到死,后宫中只剩下皇后和皇后没能除掉的安意如。一个安意如负责号丧,一个皇后负责主持大局。皇后从不控诉老皇帝薄情寡义、背信弃义,只会在各种机遇中借用不同的名义和人事,一个个拔除眼中钉、肉中刺,九公主、尚静华、妹妹,明里暗里,都是死在皇后手上。

皇后尚且有大皇子、二皇子为凭,老皇帝一死,稳稳坐着太后的宝座。可安意如呢,膝下无所出,只有陪葬的份儿。这次,就是皇后借刀杀安意如的好机会。

一个时辰前,夜容廷皓着连帽披风夜入大内,潜进百叶宫,孤身面见安意如。

红杏引夜容廷皓快步进入寝殿。“你们都下去吧,门窗都关好了,殿中不得落寒气。”屏退众人,红杏也退守到殿门外望风。

安意如闻声,翻个身,面向床外。秀发如丝娟般垂在肩头,睡眼朦胧烟波笼,虚握着空心拳半托着颧骨,风骚味道十足。看清了来人是夜容廷皓,安意如食指一刮人中,吸一把鼻子。整个人就成了熊样。“嘿嘿嘿,廷皓你来了。终于,终于肯来看我了。老皇帝死了,你要我怎么帮你,我都照做。只要,事后你带我走,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安意如一个先皇宠妃,在夜容廷皓面前,却像是掖庭深处囚禁多年、患了失心疯的傻女人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等着爱郎接自己走出鼠蛇横行之地。泪眼望穿,也只等到人老珠黄,红颜枯骨,末了,由着小太监们将自己挫骨扬灰,撒在那阴森凄冷的枯井里,了此一生。你这一生,究竟痴盼着谁?披凤冠霞帔母仪天下,还是郎情妾意白首不离?

夜容廷皓一把挥开安意如扑上来的爪子,掸掸衣襟,扣好兜帽。“你且安生些,不要与本王添乱。宫中几年,倒教你这般**了。不枉你天生媚骨。既是女人,就该做些女人的事,亡夫之妇,合该守孝。不要失了分寸。”夜容廷皓毫无惧色地回应着安意如渐渐冰冷的目光。继续锥痛她的心,“知道是本王的人,就安安分分听命,照吩咐办事。你一个不男不女之人,也就父皇口味独特,宠爱甚隆。”

忽的,安意如卸了全身的力气,松开死死抓着夜容廷皓的手,堆坐在地上。久久失神。

夜容廷皓不耐烦道:“说吧,你急急找本王来,什么事?”

雪光透过窗,照在安意如清瘦的脊背上。低垂着头,道:“殿下,臣妾,想要一个孩子。”声音低小,却字字有力,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孩子?夜容廷皓愣住,她要孩子做什么?难不成还指望孩子长大封王不成?是了,她没有孩子,可以拉进皇陵殉葬的,皇后正好借此斩草除根。“你要孩子做什么?”夜容廷皓还是问了问她的

意思。

耷拉着肩膀,惶惶然立起来。“我是男人,也对。我是女人,也对。我不男不女,更对。不管你怎么待我,我都恨不了你,贱,我认。可我想活下去,老皇帝已死,我无儿无女,注定陪葬。若是,有了一个遗腹子。”安意如披散着头发,试探着望向夜容廷皓,可惜对方连怜悯的目光都不肯给予。“皇后不愿放过我。若是从宫外偷运来婴儿,一旦验血,我和这个孩子,定然万劫不复。所以这个孩子,必须是夜容氏嫡亲血脉,出自我腹中。”定定望着夜容廷皓,安意如在等着他的回答。

“你想怎么样?” 夜容廷皓隐隐察觉了安意如的意图,防备地向后退了半步。

“王爷,王爷,不!不要走!意如求求,求求你!不要走啊!”安意如拽着夜容廷皓衣袖,哭着跪下来,泪雨梨花,摇了又摇头。“不要,王爷不要丢下我,意如只有你的啊!求求王爷,给我一个孩子,好……好不好。安意如和夜容廷皓的孩子。王爷,你抱抱我,抱抱我抱抱安意如。”安意如哽咽着,上句不接下句,断断续续说出了夜容廷皓已经猜到的答案。

“成何体统!”说着,毫不留情地甩给安意如响亮的一耳光。

好在守在外面的,只有红杏。当朝安贵妃的卑贱、三殿下的龌龊,不会有第四个活人知晓。

几年前,安贵妃尚且是个坊间南风馆的小倌。不同于寻常小倌,安意如刚进馆中,第一天进前堂接客,就被鸨母赶出了门,除却身上一身好衣裳,什么都没了。正是因为,买下安意如初夜的客人发现,这个小倌是个间性人,既非男也非女,既是男也是女。他是在强行解开安意如胸前的裹胸布后才发觉的。放在外面,女气一些的小倌也不算过分,那客人也不曾多想,便随手点了角落里给人上瓜果的安意如,却不想遇了怪物。

深夜里,寒风彻骨,锦衣再华丽,也御不得寒。哆哆嗦嗦蜷缩在巷子里,无依无靠,食不饱穿不暖,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双脚已经麻木了,安意如脱下鞋子,想搓一搓无知无觉的脚趾,鞋子褪下,两个指头已经泛起了青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个时辰。能不能撑到破晓前来收夜香的那位大哥路过,求他救命。安意如只知道,那位大哥叫冷三,心肠好,性格开朗。两次活不下去,都是他救下的,还好生开导安意如。可冷大哥家住哪里、可有双亲兄弟、是否成婚,他一概不知。

脸也麻麻的了,牙齿也上下打颤,险些咬到舌尖。如果能等到冷大哥来,他一定跟冷大哥走,哪怕只有当牛做马的份儿也好。因为,冷三是唯一一个知道安意如全部秘密却从未看轻安意如的人,仅仅是这一份恩情,就已经足够生死相随。

安意如只能等在这里——牦牛巷,他不敢离开一时片刻,除了这里,他再也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冷大哥。偌大上京城,要打听一个人,绝非易事。

雪花落在肩头和发上,渐渐将安意如堆成了一个浑圆的雪球。初冬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洋洋洒洒落了地。眼睑也支撑不住了。冷三哥,你再不来,意如怕是要来世再与你叙说恩情了。倘若真有来生,我安意如结草衔环,定不负你。

“锵、锵、锵”,熟悉的三声铜锣响终于传来,冷三来了。

“冷三哥!”安意如一个激灵就想站起来,身体僵硬又虚弱,完全不受他支配。扯着喑哑的嗓子,安意如拼尽所有力气,喊道:“冷三哥,救我!”

“咦?”是谁叫我?难道?应该不会。等等,那个“东西”是?“你是什么东西?”这话不妥,可安意如就是个雪球的模样。三两下扒拉掉安意如身上的积雪,露出一张苍白憔悴、毫无血色、几乎死人的脸。死神,已经站在安意如的脚边了。“小先生?小先生!小先生!快醒醒,不能睡,睡着会死的。”

安意如终于等到心尖尖上的冷三哥,精神放松,歪过头就睡去了。冷三左右拍拍安意如的小脸蛋儿,见没反应,二话不说,抗起人就放到了夜香木轮推车上,木桶也扔到了一边,不管不顾了。推着人就往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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