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昔日周文王、武王父子,各为瑶琴增一弦,成就后世流传的文武七弦琴。
东亭员外呢,是个附庸风雅的。怎么说呢,整个镇子上,并没有精通琴艺的琴师,也就请不来师傅教授。不过,东亭老爷还是大老远地托人比照传说中的文武七弦琴仿制了一把出来,装点门面。
员外还在绣庄定制了一件琴套,绣了东亭杵黎名字。
如此,琴束在琴套里,摆放在东亭员外的卧房中。得了琴的东亭杵黎在小伙伴中,也是好一顿吹嘘,夸耀这琴如何如何古朴、大气。
杵黎知晓了这琴的存在,不出两日,苏家兄弟必然也知晓。苏苑不好这门,也不参与。
苏皖则是被杵黎强拉出来参观这“古琴”。
杵黎兴致勃勃,苏皖也不会拂了他的兴致,一大早,便来到了东亭家后院。
看着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小屁孩儿拉着自己的手,苏皖心想:【倘若时光就此停留,该有多好。】
只要牵着你的手,去哪里,我都不会慌张。
十年,二十年,或是一辈子。
沂南岭上,大雪纷飞抑或四野烂漫,我们都一起走,好不好?
不自觉地,苏皖握紧了杵黎的手,肉肉的,很软。
东亭员外一向看重这把琴,当做门面,平日很少碰,别人也不许靠近。
趁着员外外出,苏皖跟着杵黎做贼一样潜进员外卧房,开了琴套,也要体会一回“风骚”。
“浅匀,快来看。这把琴,我爹叫它‘麒麟’,请了北山主持开光呢。应该是刻在左边的。就是这里了,看,刻的名字,‘麒麟’。”
苏皖就着杵黎的手,食指抚摸工刀的深刻痕迹。整张琴古朴厚重,做了些旧,看上去也有些年代感。
“做工真是细致,咱们镇子可没有这样的好手。麒麟,可保家宅平安、人丁兴旺,也可辟邪镇宅,是个吉祥物件。”苏皖夸赞道。
正要抬手拨弦,忽听门外望风的奴才细声道:“少爷,二公子,老爷回来了。正往后院来呢。”
“不好。快套上,咱们快走。这玩意儿,爹可宝贝了。”杵黎道。
“好。”苏皖协作,两人迅速将几案恢复原样,琴收归完毕,翻窗而逃。
“走走走,别撞上我爹。”杵黎拉着苏皖奔向后门,边走边说道:“后门上锁了,咱们从狗洞出去。到山上玩。”
杵黎小大人一般安排行程。那模样,苏皖见了,心内好笑。“喂,小冬瓜,员外又不是不认识我。做什么走后门?搞得像偷腥被正妻逮个正着似的。”
杵黎正撅着屁股拱狗洞,闻言,撤回钻出去的半个头,说道:“要是我爹发现我洞了他的宝贝,指不定怎么教训我呢。我才不要挨这个教训。快走吧。”
说完,杵黎继续努力钻狗洞。而苏皖,则是运起内力,施展轻功,轻轻松松跃过高墙,站在街上看着费力前行的小冬瓜一扭一扭。
“苏浅匀!愣着做什么,拉我一把啊!还笑!”冬瓜涨着猪肝色的小脸,拉住苏皖的手,费力地从狗洞抽身。
苏皖嘻嘻笑个不停,他的小冬瓜可爱极了。
杵黎一巴掌呼在苏皖胸口,“忒!笑什么笑!这几天去看你,哪回不是钻狗洞!苏浅匀,没良心的,你就是个臭狗屁!”
杵黎噘嘴,扭头不看苏皖。苏皖因为不用功读书,被禁零食。东亭杵黎也因为顶撞夫子被罚禁足府中。
【噢噢,小冬瓜生气都这么惹人疼爱。】
苏皖左右顾盼小巷子,没人经过。一把拉杵黎入怀,“吧唧”一口,亲在杵黎额头上。“辛苦你啦。”
现下无人,是个作奸犯科的好机会。苏皖的手,搞起了小动作。
“唔……苏浅匀!把你的爪子从本少爷屁股上拿开!”杵黎借着当前的姿势,脑袋往后一退,又猛地向前一顶,正中苏皖鼻骨。
“哇,小冬瓜你怎么下得了手!”苏皖两手捂着鼻子叫苦。
杵黎一仰头,“哼,色胚!快走吧,浪费时间。”
……
苏老将军生前,在镇子东边的山上盖了一间草屋,里面还备了些木炭干柴,留做取暖之用。苏老去后,苏皖成了那里的常住,杵黎也时常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