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琰听了,知道他现在心里认为的“正事儿”还是在海阴镇的那一套。在海阴镇他们从小就被教育保卫百姓,女孩儿准备着上阵杀敌,男孩儿也要承担边疆地区的生产劳动。藩王府里虽然也有暗中的权力角逐,但明面儿上都不齿于这种内斗。
“那你留点儿,待会儿给夕哥哥送去。”祁琰说道,“夕哥哥都是为咱们好,要是让你去对付太后,指不定现在已经被绕出十好几里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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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肉煮好了,祁琰和昭容也吃完了,夕容果然还是没来找他们。也不知道是被太后留得太久,还是处理完了选秀的事儿就回自己寝宫休息了。
由于两人各吃了快一斤羊羔肉,晚膳基本没怎么吃下,剩下的肉差人送到坤安宫了。晚膳过后昭容又继续缠着祁琰陪他玩儿。
天已经黑了,而由于祁琰不亲近先帝留下的仆人,明乾宫里也很冷清。昭容点了油灯,拉祁琰到庭院里对着星图看星星。结果出门一看,渠阳的天上竟然空无一物。
“哎,怎么看不到星星?”昭容问道。
“今天是阴天吧,星星都被云遮住了。”祁琰端着油灯就要往回走。
“这可不好了。”昭容拉住她的袖子,“待会儿是不是会下雪?”
“下雪倒是不会,这个月份渠阳只会下雨吧。”祁琰说道,“不过渠阳临山傍水,气候和海阴镇相差甚远,有时候一两天都不起风,既不放晴也不降水,只有阴天。”而海阴镇地处平原,又紧邻白海子,天气变化很快,一般即使有云也停不了五六个时辰。
“那就好。”昭容跟着她回到了屋里,“也不知道海阴镇现在天气如何,芸哥哥应该在路上了吧?”
“信儿应该传到了,但估计还得收拾收拾。”祁琰回答道,“尤其是船队那边儿。”
祁芸除了公主府之外,还管理着小团体经营的一支船队,主要是帮海阴镇的铁匠运输钢铁产品,而后在渠江沿岸的城镇换来纺织品和手工艺品。因为凉王和漠阴公主没有实权,船队挂在远萧藩王名下,但主要还是两年前由祁芸和萧检组织凉王府和漠阴公主府的人办起来的,剩下四个年纪较小的孩子只是出谋划策。
当时经营船队只是为了在凉漠二州实行减税,同时要维持凉王府和漠阴公主府的收支平衡。没想到船运的发展极大刺激了当地钢铁制造业生产和对于外地产品的需求,现在这支船队已经不为赚钱,而是成为了与海阴镇民生密切相关的地方政府机构。如果祁芸要离开,那么船队的事情肯定得安排好。而且他也不能一股脑儿扔给萧检、萧晟,因为按照目前的计划,萧检和萧晟未来也是要到渠阳的。
“是啊,还有船队……”昭容想了想说道,“船队可得安排妥当了,如果管理不善让人中饱私囊,乡亲们的损失就大了。”
“我估摸哥哥还是会让藩王亲自接手,毕竟船队已经是半个地方政府机构了。”祁琰说道,“原本也没想到船队会越做越大,凉王府的人又有不少跟着咱们离开了,单凭漠阴公主府的人手也经营不下去。”
“那要是直接托付给我娘了,以后咱们还能拿到船运的钱么?”昭容连忙问道。
祁琰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小小年纪怎么净想着钱?连对你亲娘都怀疑她克扣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