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琰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儿,快速想了一圈儿自己有什么忘了做的事情,然而还是没想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太后这话,只好等着他继续说。
太后看她沉默不语,语气放得更硬了些:“按照祖训,每逢初一十五皇帝当去坤安宫中,而昨天皇帝却和皇贵君在一起,这是乱了规矩。”
祁琰心说怎么还有这种破规矩?跟夫郎睡觉还被别人管着,这皇帝当个什么劲呢。而且天地良心,夕容昨天也没叫她,肯定是他也不知道还有这条规定。既然夕容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只怪她忘了呢?
但是跟太后不能这样说,祁琰只好编造事实道:“是儿臣的错。儿臣昨晚与皇贵君一同用膳,之后小憩一会儿,不料竟睡沉过去了。”
然而在太后看来,祁琰低垂的一双丹凤眼下面还带着休息不足造成的青色,表明事实明显不是她说的那样儿。不过这也不算是非常大的问题,这回忘了规矩,下次让苏由山多提醒提醒就忘不了了。
于是太后又讲了好些告诫皇帝不要沉溺美色、对后宫雨露均沾的话。祁琰听得快睡着了,左耳进右耳出,机械性地点头称是,糊弄完之后就立刻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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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祁琰对于和昭容同床睡都产生心理阴影了。往后就算昭容再黏人,她也在睡觉之前把他撵回自己寝宫去。昭容也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不光祁琰嫌他,其实连夕容都有点儿嫌他,所以也就不非要和祁琰、夕容睡一起了。
这也给了祁琰和夕容行周公之礼提供了充分的时机,自然是让二人十分高兴。虽然夕容有孕快五个月已经有点儿显怀了,但少年妻夫哪管这个,还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也就是多亏了远萧族的男孩子体质不错,要是关内世家的少爷公子也经不起祁琰这么折腾。
等祁琰折腾够了,夕容靠在她怀里休息,又轻声说道:“阿琰,你受不了昭儿抢被子,也犯不着把他撵回去自己睡吧?往后你总得跟他一起睡的,不如先习惯习惯。”
“我现在习惯什么,和他那还早着呢。”祁琰不以为意。
“他是不懂,但也经不起服侍皇贵君的宫侍们嚼舌根儿。”夕容提醒她道,“你要总是在睡觉之前把昭儿撵回去,还不定别人见了会怎么说呢。”
“说就说呗,你以为别的事儿就不说了么?萧昭容胡作非为的事儿多了,就算是苏由山说的,你弟弟听了还是跟没听见一样。”祁琰笑着说道,“他懂个什么呀。”
夕容一想觉得也对,何况祁琰也不是个自制力强的性子,要是发生了什么超出一起睡觉之外的事情,伤到昭容了也不好。
说到底夕容到现在还不太明白,当初怎么就让昭容也嫁给祁琰了。他和昭容是远萧藩王早逝的正君所留下唯二的孩子,又随先王君那样生得貌美,藩王疼爱他们兄弟俩就跟眼珠子似的,从小养在别院就怕被其他妒忌的侍君害了,怎么说也犯不上两个都嫁给当初只有片儿小封地的祁琰。所以还不是因为祁琰长得好看讨镇上的人喜欢,加上不忍心他们的小团体因为男孩儿们外嫁而少了人,才所幸把夕容和昭容嫁给祁琰让他们以后还能在一起。
不过现在夕容觉得,他老娘怕是已经后悔了。原本就是想着祁琰也住在海阴镇,离得近又安全,没想到先帝驾崩却把祁琰弄到皇城登基了,不仅离得远还时刻处于太后林党的威胁当中。如果不是藩王不能随意进京,恐怕他老娘早跑来了。可现在也没办法,宫里的事儿长辈也帮不上忙,只能靠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