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祁芸反而笑了:“我说狗子,你着什么急啊?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和柿子置气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这么大的事儿总不能贸然决定了。”
“那就好。”夕容连忙也说道,“你俩要是不成,天理都难容啊。”
他着急萧检和祁芸的事儿,比着急祁琰和他的事儿还要急。之前在海阴镇的时候,夕容就生怕祁芸先被先帝赐婚了,一直催着他们结婚。可是那时候祁芸顾及身为亲王的祁琰已经要娶远萧藩王的儿子,他作为公主再嫁给远萧世子,恐怕会引起朝中猜疑,因此便想再拖几年躲过祁琰娶夕容、昭容的风头,然而拖到现在在渠阳那些老迂腐的眼皮子底下,这事儿就更是难办了。
“是是,天理难容。”祁芸拍了拍他,“管好你自己吧,都快生了还在那儿一惊一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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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芸在夕容、萧晟面前把这事儿糊弄了过去,然而他可糊弄不了祁琰。
祁琰抽了空单独去找祁芸了一趟,进屋便发现他正在写给萧检的回信,立刻抽过来看了。
祁芸抢不过她,便由着她读完。
祁琰读完后却没怎么表示惊讶,只是说道:“我就猜你会直接越过我们给柿子回信,支持她这么做。看来我猜得挺准。”
“什么叫‘越过你们’?”祁芸把信抢回来,折了放进纸封里,“该讨论的都讨论过了,不是该我做决策了么。”
“可我不明白,哥哥,”祁琰不禁说道,“你是真的放弃柿子了?你俩在一起这么久了……就因为这个不能结婚,难道不可惜么?”
“为了结婚放弃从雾州击垮林党根基,难道不更可惜?”祁芸反问道,又轻声说,“而且柿子将要做的事儿,其意义远超于单纯的击垮林党。这些事儿你或许还不明白,阿琰,但是柿子和我都明白——大业比个人私情更重要。”
看着祁芸云淡风轻的样子,祁琰却不禁有点儿眼酸。
作为自认为的顶天立地的大女人,她其实很难因为感动而流泪,但现在祁琰却并不是由于感动,而是感到害怕——对于成长本身的害怕。小时候他们可以整天混在一起,幻想着长大了可以成就大业,而现在他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大业,但却甚至为此牺牲了相互陪伴的机会。
当然,如果让祁琰来选,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开拓船队而放弃与所爱之人结婚。而这才是最让她感到害怕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