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月黑风高的时候,祁琰就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拿着萧晟给她的药粉潜入了慈安宫。
太后出事儿为了防止别人知道,本来就把慈安宫里原有的太监宫侍遣散了一半儿,现在剩下的人也不多,又大多各自在住处休息。祁琰挨个儿往那些下人房里吹了药粉,保证他们都能睡个绝对无梦的好觉。对于被变向软禁在慈安宫的林琬珊,她也给他吸了点儿药,免得她威胁太后的时候这把刀醒过来,再因为什么反划主人一道。
最后她放倒了守夜的太监和太后的贴身宫侍,便进入了太后休息的里屋。
让祁琰有些意外的是,太后竟然还没有睡,甚至也没有换衣服,只是散着头发坐在桌前,似乎正走神儿地看着桌上的一杯茶。
祁琰悄默声地走过去,直到走到了距离太后不到五步的地方,太后才发现有人来了。
他抬头看向祁琰,由于灯光昏暗的缘故也瞧不太清楚脸,只是看衣服像是御膳房的。太后立刻意识到不对,站起身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祁琰走近了一步,走到灯光能照清楚的地方,故意抬手捋了一把额前没梳进去的碎发,冷笑着说道:“太后,您看我向是哪个宫里的?”
太后看到她时,祁琰明显地看出他的神情愣了一下儿,但却没露出一点儿惊慌或恐惧的神色,只是重新坐了下去,平淡地说道:“原来是你。”
祁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太后这个时候还能这么淡定,不过她也不怕什么。这慈安宫里的人此时除了他俩之外的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而倘若太后想从外面搬救兵,她甚至可以当场扭断他的脖子。
而太后也保持着让祁琰无法理解的淡定,看着她又平和地说道:“你知道了?”
“您是指哪件事儿?”而让他意外的是,此时祁琰却轻笑道,“是指太后您害先帝的旧事儿,还是您害沈初瑛的新事儿,亦或者是指您——勾|引藩王与其偷情,还怀上了藩王的孩子的丑事儿?”
祁琰说到“偷情”的时候,明显地看到太后的身体僵了一下儿。
作为大世家出身的少爷,他还是有廉耻观的,知道已嫁人的男子与别的女人偷情最让人不齿,而且是严重到败坏门风的。即使是对于平民百姓,这种事儿一旦被发现,就算是被妻家打死爹家人都不会求情,反而多数都会与之撇清关系。
但是太后也不愧是做得了大事儿的人,即使面对这样的质问,仍然维持着语气的平稳:“你想怎么样?”
她爹的“你想怎么样”!祁琰发自内心地觉得他是个贱人,但也知道太后远比林琬珊难对付,于是学着同样淡定的语气说道:“太后,您还是想想,就您现在这个情况,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
而后还没等太后回话,祁琰突然一把把他从椅子上薅起来,脸凑近他的脸,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竟然趁着藩王进京探亲的时候偷情,您可真是个万里挑一的贱人啊。”
这个姿势有很强的压迫感,祁琰虽然年纪小,但身高对于太后而言还是有明显优势的。
太后与她对视的目光已经有些躲闪了,声音也有点儿维持不住:“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
“我是这样儿,让您很意外么?”祁琰仍旧薅着他的领子,冷笑着说道,“您觉得自己轻敌了么,还是没想到一个‘近蛮夷之地’来的‘乡下人’,竟然从一开始就脱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