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珊被吓得一激灵，然而祁琰只是懒散而冷漠地看着他，并没有做出一脚把他踹下去之类的举动。

看起来祁琰的心情还并不差，而她又离得这样近，让林琬珊有种他仿佛可以不用那么紧张的错觉。

他小声问道：“陛下……为什么要让太后见到长皇女？”

“怎么，让你叔叔见他亲生女儿还不好么？”祁琰轻笑道。

“臣侍愚钝……”林琬珊连忙说道。

“太后这段时间还算老实，老子赏他一次。”祁琰抽回手从后面抓住林琬珊后脑勺的头发，把他的头按在枕头上，“要是你也能让奶奶我高兴了，说不准也赏你点儿东西。”

涨自己辈分的称呼方式固然低俗，但她竟然也没有乱了辈分，可谓是骂人也骂出规矩了。

林琬珊被她按着不禁感到害怕。他连连答应了，祁琰才把他放开。

——

昨天夜里林琬珊想了半天太后的事儿。他以为自己只是默默地想事儿不会打扰到祁琰，殊不知祁琰的耳朵尤其好使，她听到耳边人的呼吸还是醒着的模式就无法安心入睡。又知道她越是呵斥林琬珊就越是没法让他赶紧睡着，因此祁琰只能忍着，直到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真正睡着。

第二天祁琰上朝时又挂着一对儿黑眼圈儿，之前她还有心遮遮，现在已经懒得遮了。反正祁琰习惯性地从来不在上朝时叫人起来说话，底下那些人不抬头也瞧不见她。

下朝之后祁琰去找了夕容，和他商量了一番让太后协助管理后宫的事儿。

夕容原本就不喜欢跟这帮后宫君侍打交道，而且他毕竟出自远萧族，年纪上也和他们差不多，那些大家少爷出身君侍终归不太服他。如果有太后压着他们，这点上至少会好些。

不过祁琰也说道：“咱们不能对太后太过信任，最好让颜溪若跟着他。颜溪若重孝，面儿上不会和太后起冲突，而且能看着太后不让他与后宫其他君侍联合。”

“也行。”夕容想了想，又说道，“对了，快到珠子周岁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祁琰这才想起来珠子都快一岁了，然而还要强行装自己已经想过的样子：“我早想好了，不就再请我干娘来一趟么。”

“你可算了吧，一看就没过脑子。”夕容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儿，“珠子周岁得抓周儿的。你让狗子去搜罗点儿小玩意儿，到时候抓周仪式上用。”

“用得着这么麻烦？”祁琰说道，“弄几个羊拐子不就行了，反正小男孩儿怎么也得玩玩儿羊拐子。”

“去你的吧，你见过谁家抓周只有羊拐子的？”夕容无奈地使劲儿戳了她一下儿，“抓周仪式是做给别人看的，关系到的是珠子的面子。”

“小孩子有什么面子……”祁琰嘀咕了一句，“要面子还不如要面人儿呢。”

“也就你小时候只要面人儿不要面子了。”夕容损她道，“你抓周儿的时候抓了什么玩意儿？”

“这我哪能记得？大概是抓了什么点心吧。”祁琰无所谓地说道，“小孩子不就只能知道吃的么。”

“那我可跟你不一样。”夕容说道，“我当年抓了笔和匕首，还搂过来一把算盘。”

“你可算了吧，一岁小孩儿哪有这么天赋异禀的。”祁琰哼了一声，“这不都是我干娘教你的么？”

“所以不就是这样儿么？”夕容却借此解释道，“你想以后教珠子做什么，就得先教他去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