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站在原地, 本赌气不想去。
毕竟自己当了总盟主都没见林让如此上心, 庐瑾瑜病了便这般火急火燎?
自己不也生过病, 还受过伤, 从不见林让这般紧张。
其实天地良心,林让一脸淡漠, 根本没有紧张的表情,一切都是魏满自行脑补出来的。
魏满越想越不对劲儿,这吴敇和庐瑾瑜二人才来,便这般拉拢林让,倘或自己一个不察觉, 林让被拉拢了过去, 自己岂不是与宝藏失之交臂, 那更是不妥!
于是魏满当下便抬起脚步,大步走出营帐,追在后面说:“林让!等我一等……”
众人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庐瑾瑜的营帐,今日吴敇与庐瑾瑜才到, 因着营帐是临时下榻的营帐,未曾怎么打扫, 简陋的厉害。
吴敇十分焦急,“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说:“列侯,快请, 你快看看, 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儿?这好端端的, 突然变这样儿了!”
吴敇拉着林让冲进去,便看到庐瑾瑜卧在榻上,被子盖在一半,营帐里有些昏暗,毕竟已经是黄昏,而且这营帐太小,也没有窗子,又不点灯,几乎看不清什么。
林让只隐约看到庐瑾瑜卧在榻上,并看不太清楚状况。
魏满一进来,便打了一个喷嚏,咳嗽了一阵,说:“咳咳咳……这什么鬼地方,呛得很。”
林让赶紧走到榻边上坐下来,吴敇也迈过去,说:“列侯,您快看看,这怎么的?为何突然起了如此多的包块,太也吓人!会留疤么?会破相罢?”
吴敇说着,伸手捧着庐瑾瑜的脸,担心的跟什么似的,让林让来看。
营帐中昏暗的厉害,根本看不清晰,林让仔细一看,登时便了然了。
一样是水土不服,庐瑾瑜身上起了疹子。
那疹子大小堆叠成片,看起来十分恐怖,从庐瑾瑜的衣领子里爬出来,染红了半张脸颊,与白皙犹如白璧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止如此,疹块还鼓了起来,犹如豆瓣一般,红肿胀白,大小挤在一起,连成片状。
林让一目了然,都无需仔细再看。
庐瑾瑜难过的厉害,要知道很多人体质敏感,过敏起疹不只是红肿难看,而且瘙痒疼痛难捱,但是越抓越甚,十分煎熬。
这种疹子春秋换季十分容易爆发,与体质和过敏源都有干系,尤其是换水土之时,那是必然爆发的事情。
庐瑾瑜显然以住并无爆发过,还是头一次,因此吴敇着急的犹如被火燎了一般。
庐瑾瑜难过的想要伸手抓挠,就被吴敇赶紧纳住不安分的双手,不让他抓挠,说:“勿抓勿抓!”
他说着,又焦急的对林让说:“列侯,这是何等病症?竟如此邪性,不会害了瑾瑜性命罢?这可如何是好?!”
吴敇越说越是焦急,魏满进来根本看不清,营帐里也没有灯火,黑灯瞎火的医什么病?
听吴敇说的骇人听闻,便走近一看,这一看吓了一跳,怪不得不叫点灯,这昏昏暗暗的一瞧,都觉得庐瑾瑜脸上十分怕人。
红肿一片,包块堆叠,还从衣领子里爬出来,浑似破相了的人。
那庐家公子生的细皮嫩肉的,一看便是从小娇生惯养出来,自尊心必然十足,如今这个模样儿,哪能让人点灯?
魏满一看,先是唬了一跳,不过转瞬竟有些幸灾乐祸,心想好嘛,这俊美无俦的庐郎竟然破相了,那太好了!
魏满浑然不觉自己的想法恶毒了一些,只觉庐郎若是破相了那再好不过,如此一来,林让便不会赞美庐瑾瑜的容貌了。
魏满正兀自做美梦,便听林让淡淡的说:“并不大碍,不过是起了疹子,勿抓便是。”
魏满一听,当即美梦破碎,好生失望……
吴敇惊讶说:“这样儿都无碍?”
林让看了看左右,说:“庐公子本是南方人,初来廪津,水土不服也在所难免,而且这营帐临时下榻,灰尘太大,都有可能引起疹块。”
吴敇惊讶的说:“灰土?”
林让点点头,说:“想来庐公子对灰土比较敏感,先换营帐,沐浴更衣才是正经。”
吴敇说:“这……换到何处?会盟大营营帐都已经住满,这个营帐还是临时腾出来的库房。”
林让很淡然的说:“即使如此,请庐公子先移榻到让的营帐罢。”
魏满一听,林让的营帐?那岂不是自己的营帐?
魏满可不想与旁人一并下榻,便说:“不可。”
他一说,众人全都看向魏满。
魏满当即咳嗽了一声,说:“这……我是说,委屈贵客挤在一个营帐,实在失礼,我这便让人腾出一个干净的营帐来。”
林让一听,说:“如此甚好。”
魏满赶紧让人去腾营帐,不一会子便好了,吴敇当即一把抄起庐瑾瑜,竟然双手一抄,便把人从榻上打横抱了起来。
庐瑾瑜吃了一惊,说:“你这是做什么,快些放我下来,我只是起了疹块,又不是断了腿。”
吴敇强硬的说:“病患便别吱声儿,老实一些。”
他说着,大步抱着人,还将自己的斗篷盖在了庐瑾瑜面上,他知庐瑾瑜心肠太细,恐旁人看到他这副模样说三道四,便给他遮挡严实了,这才抱着人跑出营帐,一路快跑,进了魏满令人腾出来的干净营帐。
众人换了营帐,林让点起一些火光来,果然看到庐瑾瑜满脸都是疹子,吓人的很,尤其他皮肤本就白,被红疹一衬托,更是触目惊心。
林让为庐瑾瑜诊了脉,又要看庐瑾瑜身上的红疹,伸手便去解庐瑾瑜的衣领。
魏满一看,脑袋里“当!!”的一记,立刻冲上去按住林让的手,说:“不可!”
林让有些奇怪的看向魏满,连一面儿的吴敇与庐瑾瑜都有些诧异,庐瑾瑜的背上也都痒的厉害,必然生了疹子,因此林让想看看情况。
哪知道魏满一步冲上来,十分愤怒的挡住了林让的动作。
林让奇怪的说:“主公?”
魏满:“……”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