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虽多疑, 但绝不会想到这种“无稽之谈”, 再加之林让刚刚帮他找回了军粮, 魏满信任他还来不及。
因此见林让这般“搪塞”自己, 只觉是林让平日里话就少,没太做回事儿。
魏满还说:“怎么的?说话闷声闷气, 可是害了风寒?”
林让看了一眼魏满,自己说话向来如此冷淡, 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是魏满本就慧眼, 善于观察人心,还是顺口表达一些殷勤。
林让咳嗽了一声, 说:“无妨。”
魏满说:“怎么是无妨?我瞧瞧。”
他说着,突然凑过去,俯下身来, 用自己的额头抵在林让的额头上。
一瞬间林让见魏满突然挨近过来,连忙侧闪,似乎有些不熟悉这般亲近。
魏满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魏满可是个练家子,当即一把箍住林让,不让逃跑,还坏笑了一声, 说:“跑什么?又不吃了你。”
他说着, 用额头抵着林让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复又用手掌去试, 说:“好像不发热。”
林让赶紧撇过头去,躲开魏满的试探,说:“都说了无妨。”
魏满眼眸突然转了转,似乎在想什么坏主意,突然一拍手,说:“是了,你必然是这几日照顾我太过费神,你看,我现在伤寒也好了,你熬得那些药膳雉羹又吃不过来,浪费了可惜了儿的,不若……我现在给你端过来,你自己饮了,也好别浪费,是不是?”
林让还未说完,魏满已经十分“兴奋”的一溜烟儿跑出营帐,亲自去端雉羹与林让饮。
林让只觉十分奇怪,为何魏端一个雉羹如此兴奋?
他哪知道,魏满被一连三餐的雉羹闹的头疼,饮了这雉羹只觉要失去味觉一般,今日林让风寒,也叫他尝尝。
魏满一时犯了坏,根本没注意林让的心思,立刻跑出去了。
杨樾与虞子源二人从幕府营帐出来,正在训练士兵,眼看着魏满一路“狂笑”的就从营帐跑了出去,不知做什么去了。
杨樾眯眼想了想,魏满不在营帐,那林让必然落了单,自己不若……
杨樾一想,当即拔步便走,往盟主营帐而去,想要趁着魏满不在“偷偷腥”。
哪知道进入营帐,后面竟还有个尾巴,正是功曹史虞子源!
杨樾回头一看,瞪了一眼虞子源,说:“你跟来做什么?”
虞子源淡淡的说:“卑职不放心主公。”
杨樾笑了一声,说:“我这身武艺,不说天下难敌,倒也少有,你还不放心我么?”
虞子源又淡淡的说:“主公虽武艺出众,但谋略……不及列侯,因此卑职唯恐主公冲撞了列侯。”
杨樾是来“偷腥”的,虞子源却像是个尾巴一样吊在后面儿,这怎么偷腥?
一起偷?
杨樾想着,忍不住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时林让听到动静,从里面转出来,看到营帐中有人,便说:“原是杨公。”
他说着,又对虞子源拱手说:“子源也在。”
虞子源笑着对林让拱手说:“列侯。”
杨樾耳听着林让管自己叫“杨公”,又管虞子源唤“子源”,这亲疏立现。
杨樾只觉心里酸的荒,自己平日里殷勤侍奉的很,林让却只跟虞子源亲近,将自己视为无物。
林让不知杨樾心酸如此,说:“杨公来的不巧,盟主方才出去了。”
杨樾一听,笑说:“无妨无妨,弟弟是来寻列侯的。”
林让有些奇怪,说:“不知杨公有什么事情,吩咐让去做?”
杨樾说:“只是……只是……”
他一时编纂借口,心头一亮,说:“啊是了!只是前些日子搬运粮草,我这肩背甚疼,恐扭伤了哪里,还请列侯帮忙医看一个?”
林让听说杨樾扭伤了身子,便没有拒绝,说:“杨公请坐,何处疼痛,请除了衫袍。”
杨樾一听,不由有些心热,心中恨不能揣一只小兔子,咳嗽了一声,对身边十分不识时务的虞子源说:“虞子源,你先下去罢。”
虞子源却站在原地,一脸无动于衷,态度十分恭敬的说:“卑职留在此处,还可帮列侯打打下手。”
杨樾一听,狠狠瞪了一眼虞子源,自己要与美人儿亲近,这虞子源太没眼力见儿,杵在这里做什么?
林让见此,还感谢虞子源,又对杨樾说:“请杨公宽衣。”
杨樾瞪着虞子源,给他使劲打眼色,虞子源便是不搭理,装作没看见一样。
杨樾只想与美人儿亲近,却没有被旁人旁观的癖好,如此一来,只觉脸皮烧的很,但又觉过这村没这店,便笑的十分轻佻,说:“这……我这手臂疼的紧,实在抬不起来,不知……列侯可否帮我宽衣?”
林让心中并没有那些弯弯绕绕,而且他是个男子,如今还是个宦官,更没那些弯弯绕绕了。
林让当即十分坦然的说:“自然。”
他说着准备上手给杨樾宽衣。
就在此时,刚才失聪的虞子源突然说:“不劳烦列侯了,此等小事儿,还是让子源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