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樾眼看他们“一家亲”, 赶忙说:“还要劳烦列侯,前去为我兄长医病。”
林让淡淡的点头, 说:“杨公, 请。”
杨樾赶紧亲自为林让提着药箱子, 说:“请请,列侯,请!”
魏满可不放心林让“羊入虎口”, 尤其请走林让的还是杨樾, 一脸油滑色眯眯的模样,一看便不安好心。
魏满自然要跟着林让, 众人便一起往杨琸的营长而去。
杨琸的营中此时乱七八糟, 可谓是鸡飞狗跳, 跪了一地的军医。
杨琸那面儿自个有军医, 杨樾又把自己的军医全都遣过去医病, 这一地的军医,怎么也有二十来人。
不止如此,陈继还派了军医过来探看, 拉拢杨琸与杨樾。
但这关键时刻,杨樾也不敢用旁人的军医。
毕竟日前陈继为了鲁州刺史这个位置, 还让杨樾去杀妫胄,杨樾虽未同意,但妫胄最后还是死了, 杨樾又不傻, 只觉这妫胄之死, 绝对与陈继脱不开干系。
杨樾知道,陈继虽声名在外,对百姓不错,但他骨子里却是个狠人,尤其对待同是军阀的太守,那更是个狠人。
在这年头里,哪个军阀还不是个狠人了?
杨樾就恐怕陈继会趁机做掉杨琸,夺了赵梁兵权,于是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去用陈继的人。
而林让就不同了。
一来,林让的医术杨樾有所领教,所以深信不疑。
二来,也是因着魏满乃廪津会盟的总盟主,若是林让把杨琸给医死了,魏满绝对跑不了,肯定会被声讨,所以魏满定不会动这个冒险的坏心眼儿。
杨樾引着林让等人进了营帐,赶紧把那些军医全都轰出去,说:“还不滚出去,跪在这里碍眼,一个个都是废物!滚出去!”
军医们十分害怕,赶紧抱头鼠窜,全都离开了营帐。
营帐一时间清静下来,杨樾赶紧殷勤的说:“请……请坐。”
林让坐在榻牙子上,淡定的看了一眼杨琸的情况。
杨琸平趟在榻上,气息游离,不省人事,真的仿佛中/毒了一般。
林让统揽了一遍,面红、耳赤、口干、喘嗟粘稠,伴随痰声。
他看了一遍,又伸手去捏住杨琸下巴,迫使杨琸张开嘴来。
杨琸因为昏迷,根本不较劲,便打开了嘴。
舌尖边红,舌苔薄、微黄。
林让全都检查了一遍,杨樾已经耐不住性子,说:“列侯,我家兄长可是……可是中/毒了?不然怎么会一晚上便不行了?”
林让倒是十分淡定,说:“不是中/毒。”
“不是?”
杨樾更是狐疑,这到底什么病症,竟然不是中/毒,却如此来势汹汹。
魏满眼看着杨樾一直扒在林让身边转,只觉十分碍眼,亲自轰开杨樾,说:“林让在医病,你捣什么乱,一面儿闲着去。”
杨樾虽不是很乐意,但也不敢此时得罪了魏满,再者说了,他的手臂都骨折在魏满手中,心有余悸,也不敢较劲。
林让看了一遍,复又诊脉,回过头来对灰溜溜躲在一边的杨樾招了招手。
杨樾一看,当即欣喜若狂,受宠若惊,赶紧跑过来,说:“列侯可是有什么吩咐?”
魏满一看,好家伙,林让这石头一般的脸,竟然又面无表情的撩人。
林让淡淡的说:“日前军医都开了什么方子,劳烦杨公都找出来,让想过目。”
杨樾一时有些抓瞎,倒是虞子源将早就整理好的药方拿过来,递给林让。
林让看了看,随即一脸了然。
杨樾实在忍不住,便说:“这……不知列侯可看出来了,家兄到底是什么病症?”
林让很是冷漠的说:“食重、上火、风热。”
“什……什么?!”
别说是杨樾了,就连魏满也甚是惊讶。
日前林让说有办法让杨琸亲自把召典送过来,但并不知办法如何。
还以为林让要给杨琸下/毒,干脆毒死杨琸。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毕竟杨琸乃是赵梁太守,自己可是廪津总盟主,若是真的毒死了杨琸,自己绝对脱不开干系,不止如此,到时候众人瓜分赵梁郡,便是一场恶战,也是麻烦得很。
而且林让并未用毒,不只是没有用毒,而且还做了一些着实新鲜的美味佳肴。
魏满反正是糊涂,若说杨琸是怎么不好的,魏满可能觉得是……撑得!
没成想,还真是食重?
林让淡淡的说:“其实很简单,赵梁太守近日必然十分焦虑……”
因为时日/逼近赵梁王登基,杨琸惧怕魏满扶持赵梁王之后独大,变成第二个佟高,自己日前得罪过魏满,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
因此为了这个事儿,一直在焦虑想办法。
焦虑上火,杨琸本就有些症状。
例如咳嗽痰多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