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说:“焦虑上火,赵梁太守是典型的风热症状,并非风寒。”
风热?
林让真是说一句,众人惊讶一句。
要知道中医区分感冒,都是分风热与风寒两种的。
古代医术并补发,若是得了感冒,但是并未区分清楚是风热还是风寒,用药不对,是能吃死人的。
林让十分冷漠的说:“赵梁太守本就有火,加之帐中温暖营地寒冷,室内外温差极大,便染上了风热,却不自知,又吃了不少的辛温之食……”
魏满登时恍然大悟,这会子就轮到了羊肉。
羊肉温补,很多人都无法承受羊肉的烈性,再加上火焰炙烤,羊肉的烈性与油烟结合,自然痰多郁结。
不止如此,当时火焰羊排突然燃烧,还给了杨琸不小的惊吓。
害了风热之人,切忌大悲大喜,也不能受惊吓,杨琸又吃羊肉,又受惊吓,还吃了很多辛辣的食物,自然烘火。
而炸制的食物本就不健康,高温炸制容易上火,鸡肉虽对感冒有意,但中医讲究感冒之时不宜食鸡肉,尤其是体质差的人,因着鸡肉甘温补益,容易闭门留寇,将病根留在体内,引起反复。
温补、辛辣、刺激,当然了,还有高甜的桂圆红枣甜汤。
这桂圆和红枣都是大补的食物,容易上火,而高甜又容易生痰郁结。
林让可谓是布局精妙,把杨琸不能食的东西,全都以美味展现了出来。
杨琸果然上钩,平常人吃起来并无危害的食物,在杨琸食来,简直便是一道催命符!
而且你以为林让的计策到这里便结束了?
自然不是。
杨琸昨日里吃到一半,便觉十分不舒服,痰多咳嗽,嗓子拉不开栓,于是急匆匆回了营帐,找人来医看。
林让晃了晃手中的药方,说:“医师理所应当的以为,冬日害病,必然不可能是风热,因此便以风寒开了方子。”
风寒和风热的用药可是相反的,古代常有因着风寒和风热吃药给吃死的例子,而且数不胜数。
果然,杨琸不吃药也只是难受几日,结果医师们一开药,又是一道催命符,而且比林让的羊肉炸鸡还要“狠毒”。
杨琸吃了药,经过一晚上,第二日一大早,太阳升起,阳气上拔,阴气衰落,杨琸本人因着重病,无法自身调节,这个时辰与中午一般,都是发热极容易反复之时。
加之杨琸年纪也不小了,平日里必然大鱼大肉吃的多,难免三高,堵塞了血管,什么忽而失明,忽而失聪,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并不足为奇。
杨樾听得瞠目解释,魏满则是暗暗心惊,只觉林让这一步步设局,精妙倒不见得有多精妙,但是心细入微,简直细入发丝。
这般想起来,竟然不由令人心中后怕,毛骨悚然!
林让开了药,当下写了药方,交给杨樾,说:“早晚各饮,平日里食些清凉解火的。”
杨樾赶紧答应了下来,忙不迭的感谢林让。
林让这药方十分对症,杨琸饮了之后,第二日便醒了过来,众人啧啧称奇。
魏满眼看着如此,便觉实在太便宜杨琸了。
毕竟杨琸捡了一条命回来,虽召典是一员虎将,但总觉得若是叫杨琸这般好了,自己亏了一些。
于是魏满便想了一个好办法,拜召典为校尉,并且将召典戎装起来,一身黑甲加身的召典那当真是威风凛凛,又打造了双戟兵刃为其佩戴。
如此一番下来,召典竟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只不过脸上仍旧黑压压一片大胡子,看不太清楚面容,倒是衬着十分雄壮有气魄。
魏满把召典“打扮”好了,便与林让说:“杨太守也饮了两天药了,咱们前天去探看探看?”
其实魏满是不安好心,他听林让说,杨琸不易受惊,不易生气,于是便准备带着脱胎换骨的召典,在杨琸面前晃晃,不信他不生气!
林让没有他那“险恶用心”,也准备去走动看看,调一下方子。
于是魏满与林让,并着召典,便一路去了杨琸的营帐。
杨琸正在休养,杨樾陪在一边,巧了,杨琸正在斥责杨樾私自把召典送给林让的事情。
杨樾不服气的说:“大哥,您命都差点子没了,还要什么人才?先把命捡回来再说旁的罢。”
“你……”
杨琸还未说一个子儿,杨樾又说了:“列侯说了,你不能动怒,别吱声了,快些躺着。”
“列侯列侯!”
杨琸说:“那个列侯,险些将你的魂儿都勾了去,你看看你,平日里总是满口都是林让,不过是个宦官!”
杨樾不以为意,纠正说:“是个生的俊逸,医术高超的宦官。”
杨琸差点被杨樾给气背过去。
就在此时,魏满又来“助阵”,一路“哈哈”大笑着走进来,说:“二位杨公!本盟主没有打扰罢?”
魏满进来,后面还带着一身戎装的召典,杨琸本就被杨樾气的好歹,如今一看召典,便知道魏满是故意前来显摆现弄,当即心中有火,气的头脑“嗡——”一声,险些跌在榻上。
而杨樾眼看着林让进来了,连他兄长都浑然忘记了,赶紧迎上去,殷勤的说:“列侯来了,快请坐!”
他说着,就要去抓林让的手。
魏满一眯眼,刚要发威,哪知道召典动作更快。
“唰——”的一声,已然将双锏一横,拦住近前的杨樾,声如洪钟的说:“主公有令,杨公不得挨近列侯三步之内,还请杨公后退!”
杨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