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陈仲路的营帐中却亮着灯火。
陈仲路在营中不安的走来走去, 今夜是司马伯圭执勤, 也就是说,司马伯圭会利用职务之便, 将守卫支开,然后趁机溜进武安的营地,将武和挟持。
陈仲路生怕发生没什么意外,有些许的不安。
倘或计策成功,他们不但可以带兵撤离廪津, 而且还可以利用武和, 威胁玄州牧武安,如此一来,赵梁王登基便会化成泡影。
陈仲路心中成算的很, 一切策划的十分谨慎, 如今只要等到司马伯圭的消息,他便准备立刻启程,离开廪津大营,偷偷跑回自己的营地,与司马伯圭一起撤离。
陈仲路心焦的厉害, 等了一会子, 有些等不住了,想要出门看看动静。
便在他要是掀开帐帘子的一瞬间, “哗啦!”一声, 帐帘子反而先被掀开了。
司马伯圭大步从外面走进来, 说:“人抓到了,可以出发了。”
“抓到了!”
陈仲路一时有些激动,说:“当真?”
司马伯圭面无表情,说:“这还能有什么作假?倘或陈公不相信与我,当初何必找我共谋大计?”
“这……”
陈仲路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为了谨慎一些儿,当真擒到了武和?武安那伪君子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司马伯圭说:“是,事不宜迟,咱们需要赶紧离开营地。”
陈仲路突然拦住司马伯圭,说:“等一等。”
司马伯圭蹙着眉,转过头去看着陈仲路,说:“又如何?”
陈仲路笑着说:“这武和……如今现在何处?”
司马伯圭眼看着陈仲路笑起来,有些不怀好意,不由想到了从弟所说,陈仲路盯着武和的目光有些许的亵渎之意。
司马伯圭冷漠的说:“我已然将武和送出营地了。”
“送出去了?”
陈仲路说:“司马将军怎的不让我见上一面儿?这……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擒了武和。”
“哼”司马伯圭冷笑一声,说:“陈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我司马伯圭骗你不成?”
陈仲路连忙摆手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司马将军勿要多疑,不过这……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么?我只是想要见一见武和,也免得……”
他说到这里,司马伯圭则是面无表情的说:“武和已然送出去了,你也知道武安此人,他表面看起来是个君子,其实伪善的很,我只是利用职务之便,趁机溜空罢了,若是让武安回来发现他那宝贝儿子不见了,陈公说,会有什么后果?”
陈仲路一听,也对。
司马伯圭又说:“武安恐怕马上便要回来,陈公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他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陈仲路果然是牵着不走打着后退,这上赶着不是买卖,司马伯圭转身离开,陈仲路赶紧也跟着跑出了营帐,再无那么多废话可寻。
两个人出了营帐,其实陈仲路心中还是半信半疑,觉得这个司马伯圭恐怕诡计多端,武和到底在哪里,是擒到了被他藏起来要挟自己,还是干脆没擒到?
陈仲路想要试探一下司马伯圭,便在此时,司马伯圭突然神情一凛,然后快速一转,直接转到了旁边的帐子后面,躲了起来。
与此同时,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正是玄州牧武安!
武安从远处走过来,陈仲路一看到他,立刻心中发憷,他这个方向,可不是往自己的营帐而去么?
武和此时已经不在营中,武安肯定会立时发现,果然如同司马伯圭所言,若是自己再不走,怕是就要来不及了。
武和乃是武安的独子,若是武安一旦发现武和不见了,肯定会封锁整个营地大门,然后闹得灯火通明,到时候一切便晚了!
陈仲路本想静悄悄的离开,奈何武安似乎瞧见了陈仲路,便走过来说:“陈公。”
陈仲路心中有鬼,对武安拱了拱手,干笑说:“武公。”
武安说:“这大半夜的,不知陈公如何在外面儿?”
陈仲路一笑,说:“是啊,这大半夜的,武公不是也在外面儿么?”
武安点点头,笑的十分谦和,说:“是了,玄州传来消息,有外族入侵边土,因此难免忙了一些。”
陈仲路说:“是是是,武公可是大忙人,边疆那些小喽啰总是没日没夜的闹腾,还是武公治理有方,才能叫我们内土的百姓,安居乐业啊!”
陈仲路恭维起武安来,武安说:“时辰不早了,那陈公请便罢,我还要回去照顾小儿。”
陈仲路听武安这般说,赶紧稳住自己的表情,拱手说:“武公请。”
武安很快便转身离开,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帐子后面闪了出来,正是司马伯圭。
司马伯圭十分冷漠的对陈仲路说:“怎么?信不信我?或者想被武安抓到,陈公才信?”
“信!自然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