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每天晚上十点到十点半，是每个成员直播的时间。

这是新秀娱乐特意安排的环节，直播获得的打赏不仅能给公司带来盈利，还能让一些原本不受关注的选手收获更多粉丝，同时也利用直播，将自带粉丝的选手价值最大化，让选秀节目更受瞩目，一举多得。

范曦不太喜欢直播。

让他一个人对着镜头叨逼叨半个小时，他实在烦的要命。真要让他选，他宁愿拿这时间去练舞。汇报表演的时间越来越近，每分每秒都宝贵的很，压根不敢浪费。

然而今天的直播间却有些不一样。

范曦这几次直播下来，也收获了一小撮真爱粉。然而今天，那几个每天都报道的真爱也没有出现，原本就冷清的直播间里显得更加萧条。

“今天大家去哪了？”范曦尬聊过程中，随口问了一句。

弹幕上立马有人回复：听说季凌去池于的直播间了，两个人甜蜜互动，啊啊啊齁死了！！！

范曦一愣，继而慢慢笑了：“哦，甜蜜互动？”

弹幕热情回答：是呀是呀，季凌和池于真的太甜了，平时那么冷的季凌在池于弟弟面前也这么温柔，甜哭我们鱼鳞女孩了呜呜呜！

范曦连看了几条弹幕，大概把这些人的意思搞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季凌和池于组成了CP，CP粉就叫“鱼鳞”，今天季凌没开播，直接在池于直播间里露脸了。照CP粉的话来说，就是“官方撒糖，快齁死我吧！”。

范曦笑了两声，直到最后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弹幕的小可爱还在热情直播。

——啊啊啊季凌知道池于弟弟跳舞，太帅了，帅呆了吧！！

——呜呜呜，弟弟累了，季凌哥哥在给他递水。

——擦汗了擦汗了，两人共用一条毛巾，我有洁癖的季凌哥哥真是为了池于什么都愿意了！！

……

直播间里人本来就不多，在这位小可爱不遗余力的宣传下，终于承包了范曦直播间的整个弹幕屏。

范曦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那些话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于在对方发出下一段“最新进展”之前站起了身，视频头对着自己，自己看着镜子，默默练舞，一遍又一遍。

没事的。

不就是一起练舞么，他之前不是也指导自己来着？

在一个直播间有什么了不起，池于人气不高，作为队长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哦，CP？不就组个CP嘛，有什么了不起……

范曦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

妈的。

最后这一句违心得，他连自我催眠都做不到了。

……

直播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十点半，所有人都没回宿舍，留在各自班级的舞蹈教室里，继续练舞练歌。

新秀娱乐这样小公司的选秀，现场可没有大公司的那种修音师，唱的好坏都这么播出去，就是这样真实。

范曦唱歌完全不怕，学乐器的本身乐感就好，他嗓音更是好听。所以他一直以来训练重心都放在舞蹈上，怕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这天晚上，他关了直播视频，就只想唱歌。

教室是隔音的，为了他们练习方便，互不干扰。

范曦开了音响，连伴奏都没找，直接清唱：

“自你离开以后，

从此就丢了温柔，

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

听寒风呼啸依旧……”

“……”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

范曦声音很好听，属于男生的磁性，有，属于少年的干净与清澈，也有。

他歌声里没有原唱的那种凄凉与悲苦，可属于少年的难过与迷茫，却一点也不比原唱少。

这是他脑海中不用思索，自动蹦出来的歌。

季凌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