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湿漉漉的触感咬在耳垂上，咬的范曦半边身子发软。

他瞧着眼前的季凌，笑着把人推开了。

“怎么，趁着我喝多了酒，想干嘛？占我便宜啊？”

季凌低头看着他，黑眸里映着排风窗口里透进来的光，玻璃珠似的亮。

“亲你，不行？”

范曦笑了：“不行，当然不行。你凭什么亲我？你以什么身份亲我？”

“男朋友。”他低声说。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范曦也反问了一句：“男朋友？”

范曦仰头看着他，冷笑道：“我范曦的男朋友两年前就死了，你是吗？”

季凌不说话了。

楼道里格外静，说出口的话似乎还有回音，顺着楼道一圈圈升上去，再立体声似的回灌到耳朵里，刺的人生疼。

心疼。

季凌低头瞅着范曦，看他说完话以后紧抿着的唇。

估计范曦自己都没发现，两人每回吵完架，不管他嘴上说的再凶，可只要是这段感情在他那还没凉，他肯定是默默地咬着嘴唇，只等着季凌过来给他解释，哄两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这回也是。

季凌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来这节目，一定是为了自己。

他太了解他了。

熟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他一个眼神，他都能知道他今天是想喝水还是想喝饮料，就是这么神奇。

季凌别过脸，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渣，我不告而别，我死了。”

范曦听到他说最后一个词，又下意识抬眼瞪了过来，一看过来，就对上季凌意味深长的眸子。

范曦咬了咬牙：“爱死死去，别跟我眼前乱晃。”

季凌还是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你说的都对。”

范曦烦得想踹人。

“给我个理由，解释合理，这事儿就算是翻篇了。”范曦一字一顿，慢慢道。

这是他最大限度的大度了。

昏暗的光线下，季凌低头看着他，却没说话。

“不能说？”范曦问。

他微微蹙眉，不点头也不摇头。

范曦扯了扯嘴角，又问：“跟池于有关？”

季凌迟疑片刻，慢慢点了点头。

范曦笑了一声，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什么傻逼玩意儿？他就多余来这一趟。

简直他妈疯了，好好的书不念跑来这儿搞什么选秀。就为了这么个渣男？他特么也配！

范曦脑子里一团浆糊，全是当初高中时候季凌钱包里那张池于的照片，还有刚刚他一边迟疑又一边点头的场景。

自己就是他妈一傻逼！

范曦满肚子的脏话，就差没地儿吐。

一路就这么回了宿舍，偏偏池于还在。

“这是怎么了？”池于看见范曦的样子，吓了一跳，脸色一片惨白不说，身上还凌乱着。头发似乎是被人给弄乱的，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里，泛着红。

肯定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