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摔下去也没事的。”阿泰尔在一旁解释道。

卢修斯冷冷看了阿泰尔一眼，没有说什么，德拉科想他还在因为阿泰尔母亲是麻瓜巫师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什么东西？”德拉科指着那面镜子。

“战争期间我们把古灵阁里的剩余的钱也转移出来全部投到了别的地方，这是德国一家巫师科技公司设计的一种升级版双面镜，我们叫他‘棱镜’，现在还在测试当中。只要持有棱镜的人全部可以互相联系，并且在通话过程中可以把自己的影像投到对方所处的空间。德国那边的巫师说麻瓜也有类似的东西叫‘电话’。”纳西莎耐心地解释道，接着她又朝碰不到的儿子伸出手，似乎想抚摸他的脸：“你每次回信都说自己在霍格沃茨一切都好，但没有看见你，我总是不放心。”

“他当然一切都好，我也在那呢。”阿泰尔插话道：“虽然好像挺多学生想报复德拉科，但有我在他身边，没人敢做太出格的事情。”

“你在他旁边我才不放心，”卢修斯冷冷地说：“瞧瞧你把他带到了什么鬼地方！果然是麻瓜巫师教出来的孩子，毫无教养！”

看到卢修斯对他的母亲颇有微词的样子，阿泰尔也冷下脸来，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别那么骄傲，卢修斯。至少我在跟德拉科见面后就一直在尽我所能帮助他成为更好更强大的人，你呢？你几乎已经毁掉了德拉科的一生！他还这么小，被你拖入那趟浑水时甚至没有成年，以后却都要背负食死徒的名号过活，怎么，自鸣得意的纯血贵族先生，你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个很称职的父亲？”

卢修斯的脸色由白转青，“哼”了一声，影像随即消失不见，大概在棱镜另一侧，他已经拂袖离去。

德拉科跟纳西莎无奈地对视着。

“德拉科……”纳西莎似乎想为卢修斯解释什么，她无力地张了张嘴，又朝身后看了看，随即也消失在画面里。

阿泰尔摸了摸鼻子，似乎有点尴尬，然后他干咳一声：“要不来爽一下？”

德拉科也装作无事地问：“怎么说？”

在德拉科的注视下，阿泰尔走到边缘，冲着曼哈顿的水泥森林张开双臂，就好像一个王者正在接受臣民的膜拜，他微微仰头，突然朝前跃出。

德拉科看着他铅球般直直坠下去。

无奈地摇摇头，他也跟在后面，朝着高楼外面的虚空抬起了脚。

从帝国大厦楼顶坠落的感觉与在霍格沃茨的天文塔截然不同。

坠入虚空的瞬间，天地开始旋转，耳边的风声喧嚣了些，夕阳的余晖经过远方玻璃幕墙的折射，投过来一片炫目的红色光晕，麻瓜们在高楼里敲打键盘、哭泣、跑动、吵架、亲吻，德拉科下坠着经过他们，就像在观看着种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三百多米的高度几倍于霍格沃茨的天文塔，他的下落速度越来越快，楼层中的画面慢慢模糊成幻影，预判了一下高度，德拉科形变了，雪鸮张大翅膀，滑翔于本不属于他的钢筋水泥中。

他跟在雕鸮后面，极低地掠过拥挤的人潮、炫目的广告牌、堵成长龙的车流，半沉的夕阳悬挂在街道两侧的高楼大厦间，虽然不如每年两次的曼哈顿悬日景观那般奇妙壮美，却也十分摄人心魄。沿着街道冲出热闹的城市中心区，远处自由女神像百年如一日地矗立在纽约港旁，他们飞过去，停在自由岛上恢复了人形。

“怎么样？”阿泰尔微微喘着气问。

“果然很爽。”德拉科看向曼哈顿高楼群初升的华灯，由衷地赞叹道。

夕阳很快收起最后一丝光芒。

阿泰尔看了看手表，向德拉科伸手：“走吧，聚会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