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一听就不怎么样,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有大房子不住,干嘛去中国?”董泽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被赶出来的,”江余说道,“我和我妈断关系了。”
“哈?你和你妈关系不挺好么,怎么断了?你是不是又把你那破性子摆在你妈面前了?”
“我们关系本来就不好。”江余走到了4楼,然后打开门,脱下鞋,这时候的白父已经醒了,看着江余正在讲电话,就没去打扰。
江余坐到了沙发上,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唉,好吧,还想着你回来给我带点土特产呢。”董泽说着,“看样子只能我去找你了。”
“行啊,来着满足你的gay愿。”江余说着,“一大堆光着膀子的大叔,你爽不爽。”
“爽nm爽,傻逼!”董泽说着,然后只听好像有人对他说了什么,他嗯嗯啊啊的回答了,“不说了,我家教来了。”
“哈?家教?”
“对,我复读去了,”董泽说着,“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学习好么。”
“我学习好个……”屁……
还没等他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靠,这小子挂他电话。
垃圾。
他起身,然后走到了白父房间,白父看了看他,笑笑。
“累了吧?”
“不累。”江余在柜子里找到了被子和枕头还有几个小褥子,拿了出来。
“挺长时间没见你了,总想和你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白父说,“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留下的是你,会怎么样。”
“白楠会死的,”江余说着“被打死。”
白父一愣。
“我去英国,都有点歧视我,最开始就是恶作剧,后来就是什么活都给我干,”江余笑笑,“上学一年,每次回家全身是伤,后来去学跆拳道了。”他仔细回想着,“那个跆拳道老师也是华人,他告诉我,不想被欺负必须变强,后来谁打我,我就打回去。”
“但是白楠不同,我感觉她跟着你更好,至少她生活的无忧无虑。”江余说,“所以你做的选择,很对,至少给白楠一份舒坦。”
他抱起被子,然后走了出去,留下白父一个人想着。
此刻的江余在想,白父生病,白楠又没法赚钱,靠什么去生活。
铺好被子,躺在上面,手中掐着手机,在考虑要不要给那个断关系的妈打电话。
思来想去,还是打了电话。
“喂。”电话过了一分钟才被接起,“不是断关系了么,怎么又找我?”江洁笑着说。
“白楠的抚养费,你没给过吧。”
电话那头应该是一愣,“怎么,来要了?”
“是,”江余说,“至少抚养到她成年,还有三年,不,至少到大学毕业。”
“她爸养不了么?”
“病了,没经济来源。”江余说着。
“你到最后,靠的不还是我么。”江洁笑着说。
“是,”江余说,“但这是最后一次。”
“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江洁说完,挂断了电话。
随后就收到了打来的两万英镑,合算成人民币,大概……十万多吧。
不知道能不能过下去啊。江余叹了口气,然后躺下去了。
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手机震动声了。
-现在的算投资,我希望不是血本无归。
江余笑了。然后回了一句话。
-我相信不是的。
他躺下,想了很多,电视在旁边播放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狗血偶像剧,他看了一眼,关掉了电视。
躺下,闭眼,入睡失败。
他已经躺了半个小时,始终是没有睡意。大概是时差还没倒过来?
江余起身,看着白父的房间已经关了门,另外一个房间……大概是白楠的吧。也关了门,都睡了。
他走到厨房的窗口,打开窗,有一层纱窗,他把它往上一拉,让自己可以看窗外看的更远。
他叼着烟,点燃,然后拿出手机给董泽打电话。
董泽不接电话,大概是没补完课吧。
这一刻很想找人聊天,但不知道找谁,翻着手机的联系人,清一色的女孩子。
都是过去的女朋友,总不能找前女友们吧。他笑了笑,然后叼着烟,一个一个全删了。
突然划到了树祁,心一愣,要不要找他?
可能是找的太久,一个不留神烟灰落在手机上了,裂痕里散落了一点点烟灰,他往下倒了倒,然后用手乱划弄了几下,不小心点到了树祁,播了过去。
靠,运气“真棒”。
刚想着挂断,就被接通了。
“喂,你好。”声音有些沙哑,然后伴随着咳嗽声。
“打错了。”
然后就听到他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哦。”
两人沉默,但谁都没有去挂电话。
“江余么。”树祁说着,江余嗯了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
“要不要聊聊天?”“聊聊么。”
两人同时说出这句话,然后突然都笑了出来。
“心有灵犀呀哈哈哈。”江余记得上次和一个人说出同一句话,还是和董泽打电话互爆黑历史,一起说的那句操。
“你打算读高三么。”树祁说着。
“嗯,我爸说的?”调整了半天,才说出那个,我爸。
“对,”然后他思考了一会说着,“可能去我们学校,因为白楠也在。”
“你这么小就读高三,很有压力吧。”江余说着。
“嗯,初中高中,我都是老幺。”
“那学习好吧?”江余说着,“学习不好这么早想毕业干嘛。”
“学习不好,早点毕业,早点工作。”他说着,“早离开。”
随后江余听到了一阵嘈杂,只听树祁说了一句,不说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早就熄灭的只剩下一个烟头的烟,江余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随后转身关了窗户。
明天会更好的!加油!
他对自己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是另一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