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抬举我。薛玉溪心想着,面上不为所动。他的视线越过了东极,落在前方那突然间喧闹的队伍上,原来是启蒙书院的人出来了,正在排队的人为了加入启蒙书院正摩拳擦掌呢。敢在此处排队等候的,都是有灵脉之人,至于开蒙多少便是未定之数。启蒙书院的人只是象征性地测测灵脉,更多地则是看他们能够释放出来的灵力有多少。
巨大的透明球摆在了众人的跟前,两个儒生模样的中年人一左一右站着,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在透明光球的中间有一道红线,听说那是进入启蒙书院的及格线。不少人一脸兴奋地将手压在了球上,最后在儒生失望的眼神中黯然离去。书院的人一旦出来了,人便消减得极快。不到两刻钟,便见少掉了大半的人,然而有幸被留下来的,也不过十多个。
东极瞥了薛玉溪一眼,低声问道:“薛兄,你不过去么?”
“我去那边。”薛玉溪的手忽地往前一指,原来在启蒙书院的西侧,还有另外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那儿只站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奴,转动着一双浑浊的双目在等待着。
“那是——”东极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薛玉溪朝着那小摊子处踏去。
“公子是来书院进修的?”老奴掀起眼皮子瞥了薛玉溪一眼,见他气度不凡,以为他只是误入这一边。伸出手指往排着队的方向一指,哑着嗓子道,“在那边呢。”
薛玉溪摇了摇头,问道:“书院是要招杂役么?”
老奴面皮一抖,望着薛玉溪有几分诧异。
薛玉溪又道:“我是来当杂役的。”
老奴的神情又变了,拖长了音调道:“就你——”一身锦衣华缎,细皮嫩肉的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来当书院的杂役?这是消遣谁呢?老奴嘴巴鼓了鼓,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公子不要消遣老奴了。”
这一身衣物可是从应子墨那儿借钱买的,他薛玉溪哪有什么银两?看懂了老者眼中的不解,他伸出了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微微一笑道:“只是出门在外,为了体面些,本质上还是劳碌命。”原身在三字村没少被使唤,初传来时,这一双手如同干树皮一般,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
老奴点了点头道:“行吧,籍贯、年龄、有无疾病在身?”
薛玉溪还是能写几个字的,从老奴的手中接过了一张白纸,他蘸了蘸墨水,写上了几个如同春蚓秋蛇一般的字。最后在老奴复杂的眼神中摆摆手,扬长而去。虽不能靠着灵力进入启蒙书院,可换了一个身份,也算是半只脚迈入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