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字城并非启蒙书院一家,只不过那些个小书院,不如启蒙书院有名。进不了启蒙书院的一般弟子,往往就去小书院中,但是也不乏天才人物,放弃了名列四大书院之一的启蒙书院。各个书院之间有来往交流,每年的五月份,都会展开一次学子们的大比,前十名将会获得一次进入琅嬛圣境的机会。
薛玉溪问道:“琅嬛圣境是什么地方?”
东极应道:“是一处学会直接控制的地方,又称圣人冢。”
薛玉溪咦了一声,圣人冢可不就是个坟地么?有什么好去的?
东极从他的脸上读出了几分不解,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之所以被叫做圣人冢,那是因为直属于学会的大能者羽化时都会选择前往琅嬛圣境,所以圣境也算是一片坟冢。但是大能者的尸骸上,有可能化出文明兽,这种异兽感文气而生,天生识文断字,如果吞了它们的内丹,可以直接将他们的学识转化为自己的灵气。不过里面的文明兽数量不会非常多,只有学会同意了,旁人才有可能进入其中去猎杀文明兽。”
“这么说来,是个修炼捷径了。”薛玉溪理解了,他又感慨了一声道,“东极,你怎么什么都知晓?”
东极闻言讶异地一挑眉,开口道:“这不是人人皆知的常识么?”
薛玉溪转向趴在一旁看图画书的丁慎。
察觉到了那灼灼的视线,丁慎忙不迭抬起头,一脸无辜地摆手道:“我不知道。”
各大书院比试的地方在诗会直属的论剑台,参加报名的书院几经筛选,最后只留下了蒲涛书院、江山书院、鹿鸣书院和启蒙书院四家。往年的比试中,十名优胜者大半是出自启蒙书院的。
“这有什么规则?”薛玉溪凑到了东极的耳边低语,他不算是启蒙书院的正式弟子,因而没有接到相关的消息。
东极低语道:“每个书院出十个人,一人守擂,其余的人攻擂,在台上的人不能超过三场,连赢三场的话就算胜者候选,记入名册。”
薛玉溪点了点头,便安静地立在一侧围观。第一个上台的是启蒙书院的顾流芳,她是第一个守擂者。她在鸿鹄院的十五名弟子中属于中上游,才窥破学士二层的关卡。她一跳上台子便亮出了自己的长剑,顿时寒气四溢,擂台上犹如冰封。
打擂者则是蒲涛书院的蒲满,他的身后背着一柄火红色的、厚重的剑,一跃上台子,脚下便是砰砰作响,似是要踩碎那木板。
“他是蒲涛书院院长的儿子,以他的修为可以进入到启蒙书院的,但是没有来。”东极在薛玉溪的耳旁嘀咕了一声。这蒲涛书院的一上场就使出了杀手锏,顾师妹未必能在台上站稳脚跟。
果然,蒲满一上台子,就使出了一式“胸中吐万丈长虹”,这一招适合男子修炼,极为气壮,刚好克制了顾流芳纤弱之态。顾流芳见蒲满此招,也不着急,长剑游走,动作极为轻灵,她脚下的步子,正是从薛玉溪那儿瞧来的八卦步。一式“渔舟正向雪中移”,将蒲满的剑化长虹给变成了冰封十里之境,而她的剑宛如雪中一叶扁舟,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顾师妹很聪明。”薛玉溪一眼就瞧出了她的步伐,他的眸子沉了沉,眉眼间浮现了一丝丝的笑意。
台上的两人你来我往,时而落雪如花飞,时而火焰似游蛇,一时间难分胜负。忽然间,蒲满提着剑倒退了几步,长剑被他猛地插入了地板上,他双手合十,唇角勾起了一抹奇诡的笑容,他高吟道:“黑云压城城欲摧!”话音甫落下,便见阴云密布,如千万座黑沉的山,朝着顾流芳的头顶压去。
东极骤然变色。
薛玉溪眉头一皱:“这是——”
“只有突破学士这一关,到了夫子级别的人才能够化用前人诗中之境。以咱们的水准,大多是启蒙书中化来的简单之境。难道蒲满已经修到夫子之境了?”东极紧紧地凝视着一片暗沉的台上,许久后才叹了一口气道,“顾师妹要输了。”
遮蔽台子的阴云散去,蒲满拄着剑立在了台子上,发丝飞扬。
而顾流芳则是跌倒在地上,细长的剑折成了两断,苍白的面容上满是惊愕之色。
只是一片阴云,便将她压得直不起身。要不是蒲满及时收手,她浑身上下的骨骼可能被直接碾碎了。
“我输了。”下了台子的顾流芳面对着师长的时候,满脸惭愧。
“无事。”谢启眸光一暗。台子上的蒲满分明是学士之境,不知道那老爷子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强行越阶使用“黑云压城”一招。这对他的武窍来说,会产生一种损伤,难道老爷子不心疼自己的独子么?视线朝着蒲涛书院那边望去,只见蒲院长也是一脸惊诧,满脸不可思议。难道他也不知情?
作为胜方,蒲涛书院选择继续让蒲满来守擂。另外两个书院的人派出了门下弟子,甚至是修为在蒲满之上,即将突破夫子之境关卡的人,可是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还是输了。直至连赢三场的蒲满下台子,由蒲涛书院中重新选一个,他们才将擂主的位置输给了江山书院的赵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