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琉璃瓶之中,泛着只属于天界的光晕,她忽然想起了前几日旭凤那奇怪的病症,想起了旭凤遮掩的那些东西。
固颜固颜,永固容颜罢了。
她心知肚明自己如今已是凡俗之躯,于是她刻苦修炼,想达到凡人所说的长生,能够陪旭凤长些,再长一些,当年她在花界,在洛霖身旁时,都未曾如此用功,今日,捧着固颜丹,她知道旭凤是为她好,可心中,终归有些不大欢喜。
“锦觅你到哪里去了?”
林间树影婆娑,她连忙将那琉璃瓶收了起来,她正欲将去天界的事情告知,却在一开口的时候,顿住了话头,那林间行来的旭凤,神色有些焦急,可见已将这罗耶山给搜寻干净。
“你是不是生气了?”他行至锦觅面前,垂眸低语,“有我在呢,穗禾她决不会再开罪花界的。”
锦觅点点头,被他握着的手,有些炽热,她跟在他身旁,往回家的路上去,她没再说话,也没有因穗禾的事情与她再有争执,因她那样清楚,润玉决不会食言,他会杀了穗禾,为爹爹报仇,可忽然间,有觉得瞒着旭凤,很是愧疚。
“过几日是先水神的忌日,我置办了些祭品,到时,我陪你……”
“你也要去吗?”锦觅不知怎得,忽然问出声,仿佛心底很排斥。
那握着她的手,有些僵硬,他回头看了看锦觅,犹豫很久,装作无意般笑了笑,“没有呀,我送你到花界,不会进去花冢的。”他的目光,微黯了黯。
锦觅方才放下心来,看旭凤如此,心里头说不出的感觉,“我,我没有生气,咱们向前看,不是吗,以前的事,都不用再提了。”
旭凤叹了口气,见锦觅此刻笑靥如花,神色才舒缓下来,他轻拥面前女子,于她耳边低语,“锦觅,我已舍下一切,只求你我长长久久,再不分离。”
舍下一切……锦觅心中低喃这话语,好似这话,在何时听过。
忽然,她想起来了。
“觅儿,你的小鱼仙倌,他什么都没了……”那声音戛然而止,夹杂在叹息之间。
那她自己呢,她还剩下什么呢,若她爹爹娘亲还在,她也不必因花界之事而愁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