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放寒假了,这是我大学生涯的第一个假期。爹来信说,希望我寒假能回山东老家,陪他老人家和娘过年。并特意告诉我,在外打工的三姐也准备回家过年,就连大姐和二姐也准备大年初一回家。
为了让爹和娘高兴,我准备参加完四哥“老高丽”母亲的“七十大寿”之后再乘火车回家,并购好了车票。而“白牡丹”却为了省几个路费,狠了狠心,准备在学校度过这个假期。由于“白牡丹”去船院同学处,我义不容辞的成了“黑玫瑰”和“紫丁香”的“脚夫”。
其实,就算是我和“紫丁香”、“黑玫瑰”不是结拜的“□□”,我也会帮着她们把行李送回家的,谁让我的外号是“护花金刚”呢。而且,我还执意先送“黑玫瑰”,后送“紫丁香”。
我一个肩膀上扛着一个行李,和“紫丁香”、“黑玫瑰”二美边说笑着,边走出宿舍楼的大门。大门的“棉门帘子”十分沉重,“紫丁香”和“黑玫瑰”一边一个,费力的帮我拽起“棉门帘子”。由于缝隙还是不够宽,我只能左转一下,右转一下,才能扛着行李走出门去。不料,我左肩的行李刚刚“转”出去,右肩还在门里,就迎面与一个女生撞了个满怀。
“唉呀我肏你妈呀!……你瞎哄哄的走路不咋长眼睛,往哪儿撞呀!……哎呀……原来是战哥呀,对不起!……”被我撞了的女生当发现是我之后,竟然前倨后恭,向我道起歉来。
这个女生的声音很熟,我忍不住转过脸望去。这一下,吓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原来我撞的女生是“三磕巴”的妹妹庄建红。对于庄建红的纠缠不休,死缠烂打,我是既怕又没有办法。“黑玫瑰”的嘴可是素来不饶人,她黑脸一板,叱道:“你咋张嘴就骂人呢!……”
庄建红蛮横惯了,哪儿有人敢训斥她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黑玫瑰”:“你是谁呀……”
我慌了,生怕庄建红蛮劲儿发作,抬手就给“黑玫瑰”一刀。赶紧介绍道:“这是俺的一个表妹,叫小红,打小让俺姨夫惯坏了。……小红,这是你若霞姐,这是你柏娴姐……”
“‘表妹’?……‘表妹’咋叫你‘战哥’?……”“黑玫瑰”性子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想到庄建红却眉花眼笑,伸手来拿我肩上的行李:“哎呦……战哥,扛着行李说话多累呀。……”
我此时反应奇快,狡辩道:“小红叫的‘湛哥’中的‘湛’,是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湛’……”
“黑玫瑰”恍然大悟,急忙抢过庄建红手中的行李,说道:“唉呀妈呀……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我是你‘战哥’拜把子四弟。……”
“紫丁香”要狡猾得多。她故意不点破,走上前来,握着庄建红的小手笑道:“唉呀妈呀……小红妹妹真漂亮。……你瞅瞅这脸蛋儿,啧……这脸蛋儿咋长的呢。……”
得到“紫丁香”的赞美,庄建红大喜过望,她拉着“紫丁香”的手,摇呀摇的:“姐姐你也贼拉漂亮呀,你是战哥的‘对象’吗?……”
“紫丁香”俏脸一红,摇了摇头:“我是你‘湛哥’的拜把子大哥,你也得叫我大哥呀……”
庄建红惊奇得一对桃花眼瞪得圆圆的,半晌才说:“唉呀妈呀……战哥的拜把子兄弟咋都是老娘们儿呢……”说到这里,庄建红打了一下自己娇嫩的脸颊,笑道:“呵呵……大哥,你瞅瞅我这张臭嘴,咋胡说八道。……你们大包小裹的这是去哪儿?……”
“黑玫瑰”毫无机心,抢着说道:“这不放假了么,我三哥帮我们把行李送回家去……”
“四哥……”庄建红拉着“黑玫瑰”的一只手,又拉着“紫丁香”的一只手,撒开了娇:“大哥……我就想和战哥唠唠嗑,可他老也不理我。……你们……你们得帮帮我呀……”
说着,庄建红小嘴一撇,似乎是就要哭。“黑玫瑰”赶紧把她搂在怀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安慰起庄建红来:“小红妹妹别怕!有四哥给你做主。……你‘湛哥’要是敢不和你唠嗑,哼哼!……我把她的大腿里子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我的寝室现在没人,你们上那儿去唠……”
“小红……俺的姑奶奶!……俺头年儿不回家,咱们有的是时间,啥时候唠不行呀,非得赶这时候,让俺不仁不义的……”我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暗恨庄建红狡猾。
“哼……谁要敢让战哥不仁不义,我就杀了他!……”庄建红眼珠子转了转,接着笑眯眯的说道:“战哥……我找你有要紧事儿。你瞅四哥多‘敞亮’,让咱俩去她寝室唠。……”
“就是!……三哥你麻溜利索儿的和小红妹妹去我寝室说一会儿话,我和大哥在这旮沓等着你。……小红妹妹,这是钥匙……”“黑玫瑰”说着,真的掏出了钥匙交给了庄建红。
我心中这个恨呀:他娘的!见过“实在”人,可没见过“黑玫瑰”这么“实在”的,简直是大“傻□□”一个!
我这时势成骑虎,不得不跟在庄建红后面,向“黑玫瑰”的寝室走去。一进寝室,我“咣当”一声把门关上,啷当着脸对庄建红说道:“小红,你找俺到底有啥事儿呀?……快说!快说!……俺还有事儿呢……”
庄建红俏脸通红,根本就不敢看我的眼睛,“嘤咛”一声扑到我的怀中。紧搂着我的脖子,娇喘吁吁的说道:“战哥……人家……人家都快想……想死你……”
说着,庄建红小嘴一裂,一双粉拳擂鼓般敲打着我的胸膛,“哇”的一声哭起来:“你坏!你坏!你就坏!你个‘瘪犊子’这么长时间也不理我……”
都说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何尝又不是如此。庄建红这一哭闹,我大脑中立刻就是一片空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才好,恐怕不管庄建红提任何要求都能答应。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一手轻揽着庄建红的纤腰,一手轻拍着她的玉背,安慰道:“小红,别哭……战哥这不是在你身边嘛……”
这时,我才发现,庄建红瘦了,而且显得很憔悴。说句心里话,庄建红这一哭,让我彻底明白了庄建红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我,而且爱得刻骨铭心。我不由得想起了宋代词人柳永所做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中一句传诵千古的经典名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时,我忽然感觉到庄建红的娇躯火一般的热。我情急之下,急忙拍了拍她的玉背,闻言说道:“小红,你不是想和战哥喝酒嘛……”
闻言,庄建红抬起头,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又抽抽噎噎的转悲为喜:“战哥,你才刚说的头年前不走是真的呀?……你可别骗我,过两天我上你寝室去找你喝酒去……”
哈尔滨真不枉为“冰城”,我虽然穿着军用皮大衣,却也冻得要命。不过,当我先后把“黑玫瑰”和“紫丁香”的行李送到她们的家后,终于完成了我这个“护花金刚”的任务,我这时才发现虽然是十冬腊月“死啦冷”的天,可自己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一□□六年李鸿章与俄国在莫斯科签定了《中俄密约》,条约中规定俄国可以在中国的吉林、黑龙江两省建造铁路,就是所谓的“中东铁路”。哈尔滨就是这条铁路沿线的一个站而逐步形成的城市。所谓的道里、道外,就是沿当年的中东铁路划分的。铁路以西是道里,以东是道外。在普通哈尔滨人的话语里,道外一词更多指的还是老街,大致是从景阳街到南十六道街这一片地方。“紫丁香”的家就位于道外南大六道街。与哈尔滨诸多著名建筑原汁原味的经典欧洲风格不同,道外的老楼还有一大看点,那就是“中西合璧”。不难想象,当年的“老毛子”建筑师虽然满腹欧洲经典,面对的却是“闯关东”发了财的中国“暴发户”。于是乎,他们又不能不顺着“暴发户”的意思,在巴洛克风格的屋顶再加上一道中国味十足的女儿墙,惯用的希腊柱饰也少不了换成“暴发户”喜欢的荷花金鱼之类。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嘛。文化的硬性嫁接和某种程度的“无法无天”,在这里催生出了一批土洋结合的怪味道的东西。
“紫丁香”也许天生就有个“大哥”的范儿。她心疼地擦着我满头的汗水说道:“三弟,真是辛苦你了,大晌午头的,大哥都心疼了。走!大哥犒劳犒劳你,请你去吃张飞扒肉。……”
“紫丁香”所说的“张飞扒肉”是位于南大六道街的一家小酒馆,以经营扒肉名满天下。一般的人都用肥而不腻来形容地道的扒肉精品,殊不知“张飞扒肉”的每块肉都是精选,加上独门秘方用慢火炖上五六个小时,方能不油不腻入口即化,这可是历经几十年才磨练出来的真功夫,绝非是浪得虚名的。“张飞扒肉”所有菜品都做工精细,正应了这家小店“信、美、鲜”的宗旨。
“中呀……不过大哥得陪俺喝酒。……”我的嘴上说着,心里却在龌龊的想着。
我和“紫丁香”说说笑笑的来到离她家很近的“张飞扒肉”小酒馆,在一张小桌前坐下。一进小酒馆,我的鼻子立刻就不够用了,那肉香真的让我垂涎欲滴。“紫丁香”点了一份“张飞扒肉”、一盘樱桃肉和二碗大米饭,这对于我这个吃惯了学校食堂叫花子伙食的穷学生来说绝对是梦中的饕餮大餐。
“紫丁香”笑着说道:“大米饭泡张飞扒肉的汤贼啦香。……呵呵……三弟,你喝啥酒?……”
我随手点燃起一根烟,答道:“当然是白酒,大老爷们嘛。呵呵……大哥,你呢?……”
“紫丁香”的莹眸看了看我,转头交代服务员:“一样好了!麻烦给我来一瓶玉泉二曲。”
我惊讶地对“紫丁香”竖起大拇指。“紫丁香”微转颈项,笑眯眯的问道:“咋了?……”
“很少有老娘们儿能喝……”我真得很佩服“紫丁香”的胆量,就是不知道酒量如何。
“呵呵……就你们男生‘尿腥’咋的?我这也是为了陪三弟,你不说过让我陪你喝酒嘛,舍命陪君子而已。……”“紫丁香”莞尔一笑,丝毫未对我说出“老娘们儿”而不悦。
没多久,“咚!”的一声响,表情冷漠的服务员在桌子上墩了一瓶,在哈尔滨市当时那是相当不错的“玉泉二曲”。我并没有对服务员的态度感到惊讶,比之有过之无不及的也见得多了去了。我拿起“玉泉二曲”,用牙咬掉瓶盖,在九钱大小的酒杯中斟满。然后举起酒杯,轻碰了一下“紫丁香”的杯缘,笑着说道:“谢谢大哥请俺吃肉,这杯酒俺敬你!……”
“三弟你咋那么客气呢,真‘虚’!……干!……”“紫丁香”豪气干云的仰首喝掉。液体似火般焚过“紫丁香”的食道,一路灼烧到胃里,她蹙眉忍耐着,我的心里又觉得好笑。
过了一二分钟,“紫丁香”放下空酒杯,对目瞪口呆的我与服务员耸耸肩,做了一个怪脸。
“呵呵……俺老是听说哈尔滨的女生豪爽,能往死了喝酒,开始的时候俺还不信。见了大哥也贼拉能喝,俺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我不失时机的鼓掌夸奖着“紫丁香”。
“才一杯酒,这算啥?……不过……我这胃里却真的火烧火燎的,好像正在沸腾。……”“紫丁香”看了看空酒杯,又看了看我,似乎也在怀疑自己是怎么喝下这杯酒的。
“啥?……那可是五十五度的烈性酒呀。……”我第一次看见“紫丁香”一口干掉九钱一杯的烈酒,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说罢,我又斟满酒杯。边斟酒,我又想起了“土豆换粉条”那次吃饺子,我和“每周一哥”、“无烟煤”偷喝食堂师傅的酒,那酒可是七十多度,比“玉泉二曲”度数高多了。尤其是酒后和“每周一哥”、“无烟煤”一顿云山雾罩,至今还是回味无穷。“紫丁香”最好也喝醉。
“是吗?……五十五度就很高吗?……我没喝过这种酒,但陪三弟不能‘掉链子’呀!……”“紫丁香”倒是实话实说。
“等等!……说不定你会后悔,这种酒的后劲那可是贼拉的大的。……”我心里很矛盾,既怕“紫丁香”喝多,又盼着她喝多了。
“嗯……这酒似乎真的很辣,就是度数高的缘故吗?……不过,只有这么辣的酒喝起来才过瘾。……”“紫丁香”干了第二杯酒后,捂着小嘴轻轻呵了呵气,发觉满嘴的酒味。
“大哥,你就是要喝,这酒也得分个二、三次呀。……不然的话,你喝得这么急,那是很容易喝醉的。……呵呵……俺真没见过像你这般豪气干云的女生。……”我嘴上劝着,心中却龌龊的想道。
“是喔!……”“紫丁香”的俏脸出现了一抹红晕,杏目就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
“三弟,你都敬我两杯了,这第三杯酒算是大哥我敬你的。……”说着,“紫丁香”在我们的杯中满上酒,端起来一饮而尽。我当然不能耍赖,紧跟着也把酒干掉。
“大哥,你的酒喝得忒快了,还是多吃点菜,咱们多唠会儿嗑吧。……”我关切地说道。
“呵呵……好的,三弟真知道疼人。……”“紫丁香”的笑让我心中狂跳,若有所思。
尽管边喝边聊,二瓶一斤装的玉泉二曲酒还是很快瓶底朝天了。我心有不足的问道:“大哥,你还能再喝不?……”
“呵呵……你想把我灌醉咋的……”“紫丁香”喝光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咂咂嘴说道。
哈尔滨真是怪,外面冰天雪地,屋内却温暖如春。我和“紫丁香”身边,小饭店的火炉烧得很热,尽管我们都脱掉了棉服,我只穿了一件秋衣,“紫丁香”穿了一件毛衣,却还是感觉很热,鼻洼鬓角都已见汗。
浑身是汗,再加上肚子里面那浓烈的“玉泉二曲”,让“紫丁香”全身泛潮般,由里向外发热。“紫丁香”似乎有些受不了,拉毛衣里面的小褂不住的扇着风。
“啊……”“紫丁香”站起来,穿棉服的时候显得有点踉跄不稳,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哎呦……大哥你倒是加点儿小心!……”我适时的出手,一把抓住“紫丁香”的胳膊。
“呵呵……唉呀妈呀……真‘磕碜’!……看来我真有点醉了。……”“紫丁香”笑笑。
“咱们出去吹吹风,让你醒醒酒……”争执了一阵,还是我结的帐。然后扶着“紫丁香”穿过桌椅空隙。一出饭馆门口,“紫丁香”就紧搂住我的腰。也许是酒精和我身上浓烈的男子汉气味调和成一抹独特的气味,就是“性外激素”吧,不断刺激着“紫丁香”微醺的神经。
虽然刺骨的寒风呼啸着不断从西伯利亚刮来,但哈尔滨的夜空,夜色迷离,出奇的美丽。
灯红酒绿的哈尔滨,缺的东西很多,但从来就不缺少豪爽的汉子,和美丽的少女。一路上,一对对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背着书包,躲在角落里卿卿我我,好不羡煞人,让我忍不住回味着刚刚度过的那段销魂的时光。
专家们证实:“哈尔滨”不是汉语词汇,从发音上象汉字的哈……尔……滨,……在翻译的时候没有任何意义。“高高的河岸”,“快乐的坟墓”等等。有一种观点,认为它是满语,意思是“涉水”、“渡口”。从本质上讲也合乎逻辑,因为什德洛夫斯基曾经选择这个地方建桥,就希望起个风调雨顺的名字。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它是蒙古语的“哈阿巴”(羊胛骨)。这个名称似乎已经很久远了,之后在高地上建起南岗区。可能是哈尔滨的鸟瞰轮廓图,有些象羊胛骨吧。……在那种原始时代,在航空飞行纪元前,谁又用何种方式,能够鸟瞰哈尔滨这座城市呢 之所以称为“羊胛骨”,意思是有慢坡的岸上的高地、土丘?还有一种说法比较接近现实。一□□六年,俄罗斯旅行家阿涅尔特·埃在松花江流域游历,之后记录到:“起初在松花江的两岸能看见小树林。在右岸离它四俄里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庄叫哈奥滨,它的旁边有一座酿酒厂(一□□六年被洪水摧毁)。东北方向,在距离七俄里的地方有另外一座大型酿酒厂。哈奥滨是阿城市的码头(阿什河),距前者45俄里(1俄里等于1.06公里)。一□□八年,两座工厂及其周边土地被中东铁路购买,随即变成铁路货运.码头和铁路建筑……”
哈尔滨的女孩儿,以性格直爽闻名全国。如果她爱上一个男孩儿,即使明知不应该、不可以,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男孩儿走。如果不爱了,留也留不住。哈尔滨的女孩儿要是喜欢了一个男孩儿,就喜欢他的一切。在她们的眼中,男人不修边幅,那是“狂野”。穿着破烂,那叫有“个性”。长的不帅,那叫有“男人味”。满嘴的脏话,那是性情中人的表现。
没什么可以说三道四的,也没有什么不以为然的,这不是开不开放的问题,完全是性格决定了行为。不像有些地方的妹子,谈场恋爱,就像做生意,瞻前顾后,左思右想,想那么多,也不嫌累。
人都有逆向思维,得不到的,没尝试过的,才是最好的。就如同大部分的普通人,上学读书时,天天盼着放学、放假。才有了“读书苦”的说法。可是,一等到毕业了,又好怀念自己的学生时光。可惜时光不能倒流,那是回不去了。
夜已深,早就没有了公交车,我只能在瑟瑟寒风中在满是尘土的路上疾步走着。渐渐地,路上的行人稀少起来,走了二十多分钟后,我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了。我没有察觉到,干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煞气却是越来越浓。
人们都说:命运的齿轮,总是让人难以琢磨,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结果。我急着返回学校,过于自信,只顾加快脚步走在哈尔滨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黑暗小街道上,很快就在不知不觉中走转了向。
当我走出“□□街”之后,越走越觉得周边的环境陌生,真的有点分不出东南西北了。忽然,一个少年的大嗓门让我停住了脚步:“肏!……有钱咋的,有钱就了不起呀你。……”
我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所亮着昏暗的红十字灯,显然是所医院门前的灯光下,四五个少年骂骂咧咧的围着一个手里捧着饭盒,体型有些削瘦,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在推推搡搡的调笑着:“嘿嘿……你的破饭谁要呀,哥们儿早就酒足饭饱了,就要你那啥……”
我吃了一惊,凝神望去,只见医院大门旁挂着一个牌子,上写的是“哈尔滨市车辆厂职工医院”。他娘的,原来自己在糊里糊涂之中,已经走到了道里区的经纬十一道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