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但小誉应该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吸血鬼——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
“当然是真的!因为我姐姐跟我说我和她是世界上最后两个吸血鬼,现在她死了,我可不就是最后一个吸血鬼。”
我懒得指出他漏洞百出的理所当然,我也真的是吵不动,我嚼了10天草根了,真他妈不想活了。
小誉见我没有损他两句也是很意外,瞄了我两眼,说:“再坚持走一走,走过这一带,就会有活物了,到时我给你抓好吃的。”
“啊呀,”我吧唧吧唧砸吧着嘴,“真想吃老鼠啊。”
“烤老鼠、烤蝙蝠、最好再焖几个蟑螂。”越说越饿,口水连连,我索性瘫坐下来,朝小誉张开双臂:“我走不动了,背我。”
他骂骂咧咧地蹲**子,我蹦到他背上,斗志昂扬地喝了一声“驾——”之后睡死过去。
我不知道我和小誉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了多久,也不想更不敢去回忆世界末日之前的日常生活。我只知道我昏迷于一场惊天的地震,醒来时身处一片荒芜的沙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誉说他也不知道,他本来在棺材里躺得好好的,结果被地震来回颠得都吐了。
“我就想爬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我用力推开棺材板,土一下就把我埋了,我就刨啊刨啊,刨了很久,刨刨睡睡,睡睡刨刨,然后我就刨到了你。”
他的这个解释我自然是持怀疑态度。我现在对他、对世界、对我自己本身,都持怀疑态度。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不知道是不是太阳的太阳已经下山,夜晚没有月亮和星星,但却不黑,我还看得清小誉的脸上满是担忧。
“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
“太阳,出来过了。”
我蜷起身子抱住膝盖,难过地说:“太阳个球,那球才不是太阳。”
末日带走了地球上的一切,比如文明,生态和人口。但这一切对我和小誉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们最难过的是我们失去了时间与空间。我俩个在没有尽头的沙漠里,看冒着紫烟的球体升起,我们开始数数,我总是没有数完就睡过去,但是小誉告诉我是25920秒,我们的白天是25920秒,7小时12分钟。“但是晚上不一样,有时候10小时,有时候只要五六个小时。”小誉说顿了一下,“几乎每天都不一样。”
眼下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