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可以的。”花令宣并未多想，抬眼去看却是一怔。

路归云墨玉般的眼瞳不再澄如深湖，反是延出了两枚钩子，直勾勾地刺到了他心上，就要这么血淋淋地将人拖到自己身边去。

饶是花令宣这般，被他用此种眼神紧勾着，也觉出一丝窒息来，不由淡淡蹙眉道，“你想要什么？”

路归云便垂下眼，“你的心。”

花令宣没有出声。

“阿宣。”路归云仍不敢看他似的，“可以么？”

“……”花令宣有些不知该如何理解他的话了，顿了顿只能道，“你要我的心做什么？”

路归云忽然握住了他的手，那珠子荡在两人掌心之间，晃悠悠的，幽澄迷醉。

花令宣这才发觉好友掌心全都是汗水，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他便仍旧不动，看路归云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路归云见他一动不动肯让自己抓着，心尖一跳，不由捏得更紧了些，“我若要来好生护着，再不教别人碰了去，你愿意么？”

花令宣一怔，觉得这话可疑得紧，顺带便将那被捏得有些麻痒的手掌抽了回来。

路归云掌间湿滑，握了几把没有捉住，不由有些急了，重新去抓时花令宣已退后了两步，道，“归云，你怎么了？”

“我，”路归云脑子里乱糟糟的，见他这样躲着自己就急了，先追到面前，下意识握紧了那香积珠的时候又恢复了一丝冷静，“我喜欢你给我的佛珠。”

然后便抬眼看他，眼睛里幽幽簇簇燃了两丛星火似的，“我喜欢……因为是你亲手做的。”

他理所当然地在陈述事实，花令宣却听出一丝不对。

“好。”他略有迟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以后都这样……同你在一处。”路归云道，“我来找你，是想你回来。”

“我已入了委羽派。”花令宣淡淡道，“我们所求之道本就不同，不必强于一处修习。”

路归云未想到他这般干脆拒绝了自己，半晌只呐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定了定又道，“阿宣，你可是在怪我？”

花令宣不想他忽然冒出这么句，这便如实回答，“未曾。”

“你可知我那时一定要同你分开的原因？”路归云苦笑道，“阿宣，我动心了。”

“可我避不开你。”

“从那个时候起，我想了无数种方法，可每一种都只能将我的心向你更推一步。”

“我早违了所求之道……如今总算想明白了，我只想与你在一起，只有咱们两个，寻一处小天地，长长久久……”

“归云。”花令宣这算是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了，“休要胡言。”

他心中甚至起了路归云在作弄自己的想法，但想他这副模样又不似在闹自己，却万想不到这好友居然会起了这种心思。

花令宣一瞬有些恍惚。他本就对情爱之道无甚兴趣，甚至在世人的反复追逐示好中产生避讳之情，实是不想男子之间也能产生此种感情。

路归云口中发苦，“所言皆为所念，句句属实。”顿了顿才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你是会拒绝的了。我明明这么了解你……”

“你究竟……”花令宣仍是迟疑，“发生了何事？”

路归云惨笑一声，觉得无颜再逗留下去，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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