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口中,他知道那人的名字——沈然。
他看着那人很快地收揽了原本属于他的势力,他的旧部也都交给他处理。在收揽了几个势力,几乎统一魔道半壁江山的时候,沈然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在一处地方,建立了如今的夜城。
正魔如何,与我何干?
那人云淡风轻地说。
或许一切的错误,都始于沈然收了孤女屈归心为徒。
沈然出门,习惯轿子代步。那日,屈归心昏倒在沈然的轿子前,被沈然救下,带到了城主府。
一个身份清清白白的孤女,和各方势力毫无纠葛,又有很好的阵法天赋。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很崇拜沈然。
沈然终于动了收徒的念头。
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那干干净净仰慕着沈然的女孩子,看着沈然的眼神,突然就变了。
控制欲和占有欲,还有强烈到吞噬天地的野心。
一直到屈归心杀了沈然,他才知道,屈归心竟然是曾经是厌决魔尊。
魔物转生,修为被封印,在时间的流逝里封印松动,又重获当时的力量。
他还记得,在夜城建立之后,他也试着收敛过权柄。
可是沈然却似乎没有丝毫察觉。
他心里是有窃喜的,一直到沈然让他和他下棋。
他自然是被沈然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权力的滋味,真的有那么好吗?”沈然神色平平地问道。
他当时冷汗刷得一下子就出来了。
“不用那么紧张。”沈然不置可否。
“我只是问问。”他居然还轻笑了一下。
他越笑,孙子越越怂。
当年那声轻笑之后,那群人死无全尸的样子,他至今还记得。
“让你玩玩也没有什么。”沈然看着手中温润的棋子。
他起身,望着庭前飘落的桃花雨,“也不是重要的东西。”
——他全知道。
孙子越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手握权力的感觉,是什么呢?”沈然突然来了兴致。
他看着沈然,那双依旧淡淡的眼眸,突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人,竟然连一丝权力的美妙之处都没有感觉。
“一个人,那么轻易地就可以控制很多人的一切。”孙子越谨慎地说,“这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
“哦。”沈然失了兴致。
“你下去吧。”他摆了摆手。
孙子越松了一口气。他行礼告退,却听见沈然轻笑一声,道:“玩得尽兴。”
他心里发凉。
到门口,他回头,远远地看了沈然一眼,那人抬头看着漫天的桃花瓣。
他可以想象,那人必定是神情寡淡,毫无波澜的。
——他只是无聊。
这个念头像是生根一样在他心里盘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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