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多管闲事的下场你可知道?”
男人的声音雄厚,带着浓浓的危险和胁迫。
林玙微微一笑,不发一言。
这时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儿从人群站了出来,他锦衣华服加身,看起来不是个普通人。
老人勾着背,一副老态龙钟模样,他仔细的打量着那块金丝楠木木牌,嘴里惊叹不已:“果真是金丝楠木,果真不假呀。”
“可这金丝楠木尊贵非常,一般只有皇室及王公贵族才能接触到,普遍用来制作灵柩及殉葬器具,这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拥有这等罕物,你们是从何……”
这郦朝有不成文的规定,除了当今天子及皇亲国戚、王公贵族的寿木能够用到金丝楠木,其他的就算是高官士族,也只能同普通百姓一样使用柏木、松木等,绝不可私用楠木,这可是要灭九族的重罪。为此,皇帝还专门建了一座林园,里面种植了各类金丝楠木,而且还明令禁止普通人不许私用楠木,更不能私底下贩卖谋利,若有人发现楠木,如实报给朝廷,还有重赏。
不过听说郦朝的死敌北狄人倒是对这金丝楠木十分感兴趣,竟然将其做成了弓箭和玩赏的把件等物,郦人觉得这是北狄对他们大大的侮辱。但有忠就有奸,还是有不少人为了牟取暴利,私下种养金丝楠木,偷偷运往北狄这样的蛮夷地区。这样的人若是被逮到了,就不是诛九族那么简单了,那可是通敌叛国的死罪,是要遗臭万年的。
所以老人话一出,众人看那男女的目光顿时变得愤恨不已,觉得他们就是背主求荣的奸逆小人。
那男人神色晦暗不明,突然从腰后扒出一把匕首,猛地朝那老人刺去。
人群顿时喧哗不已,乱成一团。
千钧一发之际,林玙一把拉过那个老人,挡在了他面前,匕首在阳光下折射出银亮的光泽,林玙下意识的眯起眼。
“少爷……”
是小桃的声音。
周围仿佛突然安静了一样,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到身上,林玙缓缓睁开眼。
只见刚才还挡在他面前的男人此时正躺在地上,吃痛的捂着手臂,那把匕首安安稳稳的落在旁边。
林玙眼尖,注意到他身侧下躺着一个青果子。
是颗青枣。
耳边响起马儿的嘶鸣声,人群像是烧开了的水,沸腾不已。
“是誉王爷。”
有人高呼。
“誉王爷真是丰神俊朗,武艺不凡啊。”
“再不凡又如何还不是只能……”
林玙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纳闷,这跟他毛关系。
林玙挤出人群,只来得及看到扬尘而去的骏马,以及马背上那个挺拔的紫色背影。
这个誉王,好像救了他。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小桃红着眼,从人群里挤出来,拉着他上看下看,显然是担心坏了。
林玙心中一暖,安慰道:“没事,好着呢。”
“奴婢方才都担心坏了,少爷你下次千万别这般行事了,万一……”
林玙点头如捣蒜,他确实不能这样了,他那么怕死,刚才为什么要冲出去?下次还是躲远点吧,别再多管闲事了。
主仆俩聊着,这时一大队人押着刚才那对男女从包围的人群里走出来,看来刚才真有人报了官。
“你是林玙?”
为首的官差打量着他,林玙颔首。
官差又问了一些问题,才押着那对男女离开了,林玙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这当官的就是气场大。
“方才谢过林公子了,老朽这把年纪了,难得林公子舍命相救,否则今日……”
那个老头被人搀扶着,到了林玙面前。
林玙不在意地笑笑,摆手道:“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老人热泪盈眶,语无伦次:“林公子真是菩萨心肠,老朽再次拜过,以后若有用的着老朽的地方,公子大可以前往郑记票号,凭此玉佩,支取不论。”
郑记票号!
这可是整个盛京最出名的票庄了,而且遍布大江南北,甚至一些临边小国都有分号,可谓是富可敌国。
支取不论!
拥有如此特权的除了郑记票号的家主郑颖川还有谁,虽说这两年郑颖川渐渐淡出郑记,将所有的票庄都交接给了他的嫡孙郑粼晖,但他终究还是这郑记最大的决权人。
支取不论啊,这林玙真是走了狗屎运,下辈子估计都吃穿不愁了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眼红不已,恨不得方才舍命相救的是自己。
明明是个小妾生的,克死亲娘的煞星,结果不但能够鲤跃龙门给誉亲王……
如今还阴差阳错成了郑记票号的恩人,唉,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林玙假装听不见那些人的阴阳怪气,他伸手接过那块玉佩,感激一笑。
不知道有什么用,先拿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