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飘扬,远远瞧去,两个骑马的男子挥着手中的马鞭急赶着马行驶在玉门关外的小道上,一个白衣锦袍,腰缠玉带,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另一个年岁大些,身着玄色的袍子,敞着前胸,露出精壮的肌肉。
二人座下的马喘着粗气,似乎疲惫不堪。
这时,白衣少年似乎忍不住咳了几声,玄衣男子放慢了马的速度,担忧道:“爷。您有伤在身,还是慢些好,这般,马也吃不消。”
白衣少年停下了挥马鞭的手,心疼地摸着马的头颅道:“也是,便下马歇息一下吧。”
二人下了马,玄衣男子恭敬地递给白衣少年水壶,道:“爷,喝口水吧。”
白衣少年接过了水壶饮了一口道:“此去鲁国,还有多久?”
玄衣男子道:“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再过河,便到鲁国边境了,莫约半个月的时日。”
少年人眼神暗了暗道:“若不是我受伤歇了七日,我们便可以早七日到。”
玄衣男子道:“爷心系国家,乃社稷之福,只是身子也要紧,不可强求。”
少年人点了点头,望着不远处青青绿地里吃草的马儿,陷入了沉思。
要说这二人,便是卫光兮和孤影了。
那日自在风华道人一掌之下受伤后,在魏王的强烈要求下,硬是歇了七日才动身去鲁国,卫光兮心忧齐鲁结盟一事,第七日便早早起来,喊上了孤影,驾着马驶出了关外.
这七日,卫光兮一次都没有去过瞧玉宵仙子,他心中念及风华道长的污言秽语,不欲再给师尊蒙羞,引外人误会。
念及师尊,卫光兮小小的少年心里生出了别样的滋味,踌躇、胆怯、内疚、迷茫,他向来自诩潇洒,从未生过这样的心理,清澈光亮的眼眸布上了哀愁,仿佛眼前都是一片迷雾一般。
“孤影,我们上路吧。”许久,卫光兮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道。
“爷今日似乎有心事?”孤影道。
卫光兮笑道:“没有啦。”
孤影愣神了片刻,光兮郡王的笑容在斑驳的树影下是那般的——明媚,好似照亮了一方阴影,暖进了心里。
“楞什么,走啦。”
卫光兮拍了拍孤影的肩膀,跳上了马,身姿翻动,说不出的潇洒。
孤影讪然一笑,也随之跳上了马,二人一前一后奔驰着,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原本的那方树林里。
“老人家,可否载我们过河?”
一只如葱般的玉手伸出,船夫顺着手看去,只见一位丹唇皓齿的少年手中掂着一锭金子朝自己伸来,他见这少年手这般细腻,身子这般瘦弱,便以为是扮男装的女子。
船夫心下了然,当下却也不说明,只笑道:“二往公子要过河,老夫当然愿意载一程。只是这金子似乎有些多,给一锭碎银便可。”
“哦?”
卫光兮第一次见人如此淳朴老实,便也顺着船夫的话自储物袋中掏出了一锭碎银塞入船夫的手中道:“老人家,给。”
轻柔的声音划过耳际,船夫笑着将二人请上了小舟,划着浆向湖中心驶去。
卫光兮立在船头,欣赏着两岸的山色,只见郁郁葱葱的山林隐藏的袅袅雾气之中,山林中还隐约传出猿的叫声,空中飞翔着鸟儿,自由自在的,卫光兮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中的郁结也散了不少。
“二位公子是打卫国来的吧。”
卫光兮转身道:“是的,老人家。”
“卫国如今可不太平,玉门关附近村落的百姓都纷纷迁往齐国亦或是鲁国,我看公子气度不凡,想必非富即贵,难不成是迁往鲁国之人?”
卫光兮不愿像陌生人说去鲁国的目的,于是便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船夫打量了一下壮实的孤影,又瞅了瞅弱不禁风的卫光兮,嘿嘿笑道:“你二人倒像私奔的一对。”
孤影霎时红了脸道:“船家莫要打趣公子,公子乃堂堂正正的男儿。”
卫光兮脸上大写的尴尬,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和孤影?宁愿去死。
“哦?那抱歉了,公子生得太过俊俏,倒叫老朽误会是个小娘子。”
船夫嘿嘿一笑,道:“不过,男子和男子也不是不可以。”说着用暧昧的眼神瞅了瞅孤影和卫光兮。
卫光兮按住心中奔腾的小草泥马,道:“老人家,你是不是太八卦了点。”
念及师父说女子与女子有违天道的话,又奇道:“老人家难道不觉得同性在一起有违天道吗?”
船夫哈哈一笑,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什么是天道,天道是人定的!”
这句话叫卫光兮浑身一震,他好像在哪里也听过类似猖狂的话,对了,是音音姑娘,那般的,狂傲不羁。
这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船夫,那老人家虽是一个不起眼的黝黑老人,眼眸中却爆shejing光,叫人不敢小觑。
“咕嘟咕嘟”的声音响起,船声忽然一颤,从水中生出数个触手,扒拉着船上的人,孤影斩断几根围过来的触手,便听得“噗通”一声,眼睁睁瞧着卫光兮被触手拉入水下。
“爷!”
孤影跳入水中,向着触手的末端游去,却被无数的触手纠缠在身,动弹不得。
卫光兮憋着气,眯着眼瞧着眼前的怪物,只见它有着鸟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体以及乌龟的壳,像个童子般的身高,却奇丑无比。
那触手便是从哪怪物的肚腹中伸出来,源源不绝,卫光兮心中骇然,只听得储物袋中小鸡窒息般的叫声,那触手竟破了禁制入了他的储物袋。
储物袋中有活物那怪物自然不会放过,眼瞧着小鸡的脑袋已在储物袋口袋边缘,只听得那怪物尖锐的叫声,数道剑影闪过斩断了触手,卫光兮沉下了水。
眼瞧着那船夫一身虬扎的肌肉鼓起,双指并拢,喝了一声“斩!”手中无刃,竟是凭着体内发出的剑气,化作巨刃将怪物斩成两半。
血腥气弥散在河水中,卫光兮脸涨得通红,终是憋不住气呛了一口水,随之水灌入胸腔之内,难以呼吸,正在挣扎之际,储物袋之中的水系珠子钻了出来,围绕着卫光兮周身,隔绝了四周泛滥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