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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2)

楚关月一直觉得自己来到江南以后就流年不利,霉运兜头。

这不,上街一趟就被掏了个底儿,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小山楼中。

有道是“人生一世,吃喝二字”,楚关月深以为然。人生短短几十年,若是不好好的享受一番口舌之福,来年化为一堆黄土岂不才来这人世间一遭?这不几天的巡视灾情过去,又安抚了灾民,好不容易偷的半日闲便溜进了据说是最具江南特色的馆子,刚吃饱喝足一番,却发现自己的钱不见了,连铜板都没剩下一个。这他娘的哪个狗贼干的?!

这他妈就尴尬了。若是跟他们说回去拿钱,可人家多半觉得你是想跑路。若是说自己是巡视江南的钦差大人,多半人家哈哈大笑指着你的鼻子说:你是钦差老子就是皇帝,少废话不给钱就把你打成猪头。

楚关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哎!这下肯定要丢人了。

“诶?你还敢来?上次只揍掉了你两颗牙不够是不?”

“跟谁说话呢?你们小山楼就这么对待你们来的客人吗?”

“嘿!吃了饭给钱,你是大爷,大兄弟!吃霸王餐,小心哥们几个就不认你这个孙子喽!”

楚关月心虚的一缩脖子,朝那边看去。

小山楼的特色除了连茶水都是加两颗梅子的江南全味儿外,还有它的店内装饰。店面内分大堂与雅间,大堂宽敞明亮,屋梁乌色沉稳,涂漆色泽。桌子上则雕一莲花,花瓣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宽有窄,上面有浅槽大小菜品皆可放置。围着圆桌有荷叶数片,上有浅槽,可放置酒杯。花蕊则是个规范的圆,刻有“金陵小山楼”的字样。虽莲花数寸高,可仍不影响客人举杯祝词,谈笑风生。

雅间与大堂则以镂空的木墙隔开,上雕有时兴花纹。楚关月坐在雅间,透过镂空的墙瞧见了那人。

下一秒楚关月拍桌而起,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上前揪住那人的领子,咬牙道:“飞燕轻!”

这飞燕轻乃朝廷通缉第一大盗,几年前在京都那是达官贵人一提起就咬牙切齿的又摇头叹息的一号人物,凡是家中钱多点的都没逃过他的大驾。咬牙切齿可以理解,却又为何摇头叹息?因为这货盗亦盗得聪明:一不偷色,凡是家中女眷房一律不踏,免得引起人家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二不偷过于贵重的东西,免得人家大海捞针也得把他给擒住;三不偷办红白二事的人家,白事估计是怕偷得一身晦气,红事怕是别人记恨他一辈子。

每次偷的东西不算多,算了又觉得有些肉疼的程度。故而虽榜上有名,却几乎没正儿八经的天罗地网通缉过他。前些年在京都突然销声匿迹了,原来是跑到江南来继续混吃骗喝了。

而为何楚关月这么痛恨这货?那还得从他十二岁那年说起。

楚关月出身侯门,有个宠妃姨母,又得圣恩入宫与皇子同窗,自是高门大户。自然,这条件逃不过飞燕轻的眼睛。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飞燕轻溜上了侯府的屋顶……

“快,快看下少爷屋子里少了什么东西!”

楚关月被破门声惊醒,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只见自家娘亲带着刘叔及几个年轻家仆站在门口。

郡主难得看见儿子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乍一见只觉可爱的紧,忙扑过去:“唉哟,乖儿子!”

楚关月没反应过来就被埋在自己娘亲深深的胸窝里,险些没透过气来,忙挣扎着要离开。

郡主一面用力按着儿子一面絮絮叨叨数落着:“你个小傻蛋,小时候不抱你还一个劲儿往我怀里爬呢!你是我生的,害羞个什么劲儿啊!乖儿子……嗯?这是什么?”

郡主放开了楚关月脑袋,楚关月忙抽了口气。

刚松口气,冷不丁见到娘亲手中的东西,立马掀开被子撒丫子跑路。

“楚关月!!!”

那日,据说侯府里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

“老娘的掐金丝鸾凤镯啊!你他娘的就这样拆了?!”

郡主眼睛冒火,手上的马鞭挥得噼里啪啦的,看得众人不禁齐齐退后一步。

原来是昨夜楚关月屋子进了贼,好一阵翻箱倒柜,顺带勾出了陈年的罪证:五年前郡主失踪的云锦缎裹着生了锈的破剑,皱成一坨。三年前年节皇上赏的翡翠孔雀,被敲了长长的脖子下来做了剑柄。一年前失踪的双凤衔珠金钗已经断成两节,看痕迹应该是被用来刻剑身了……

一件件都散发出报应不爽的真理,无声诉说这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这败家玩意儿是怎么拿着檀木煮猪肉,拿着宝玉垫床的。而后又从墙角衣柜床下发现了其他的罪证……

后来,楚关月房间被没收了衣柜和床铺,至今他的房间里还没有床!只能打地铺!

这真是一段血泪史啊!今日终于抓着这害得他睡了差不多六年地铺的狗贼,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那人大约是见此地居然有人认得自己,大惊之下立马要飞身逃跑。

楚关月一个扫腿将他绊倒在地,而后死死摁住这人领子,把他逼在墙角。

楚关月怒道:“飞燕轻!今日栽在我手里就别想逃了!”

飞燕轻挣扎几下发现此人力气实在太大,硬抗是没用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立马委地撒泼道:“大家评评理啊!有些人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欺负人啊!谁是飞燕轻啊?随便说个诨名就能冤枉好人啦?”

楚关月见此人还敢撒泼,大怒道:“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蒜啊你?你以为你是属虫草的?一会儿是草一会儿是虫?从京都跑到金陵就不知道自己叫啥了?”

飞燕轻嚎道:“我明明只是来这里吃饭的,你却非揪着我说我是什么飞什么燕的!还有没有人管了?!”

周围的食客看着这一出闹剧也纷纷指指点点,楚关月顿时也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了。

一旁小二道:“我可不管你什么燕子乌鸦的,来了这里吃饭给钱便是客。你拿出钱来给我看看,我今日便不赶人。”

飞燕轻得意洋洋道:“真以为爷没钱?爷……”

突然刹住,瞄了楚关月两眼,缩了缩脖子道:“咳,那啥,今天没带钱。真是对不住啊……我先走了!”

说罢,竟提步要溜,楚关岂能这么轻易放过这厮,提步便抓去。

飞燕轻的名字得源他的轻功,如同燕子般轻巧灵活。虽是轻功无人能及,拳脚功夫却不及楚关月,三两招便被擒住了。

一个荷包掉了下来,三青色底,绣着桃纹。

楚关月大怒:“原是你偷了我的荷包!?”

一开始说没钱要溜,此刻却身上掉出来了一个荷包,众人怎不明白怎么回事?便立马叫来了巡逻的捕快将飞燕轻带走了。

楚关月拿回了荷包付了钱便提步离开了小山楼。

回吕府后恰逢吕大人在府。吕大人忙于赈灾,已经连续多日不在府中,昨日为独子周年祭日竟也未能赶回,想是今日终于抽出半日闲赶回家中祭奠独子。

楚关月正好有些事情要与吕大人细谈,便吩咐吕伯让吕大人出了祠堂便叫过来叫他过来一下。

坐在二厅喝茶时,恰巧又逢吕夫人被几个仆人拉出。

吕夫人边哭边骂道:“一昧的相信外人而不听我的话!害死了彦儿你该高兴了?你个没天良的……我可怜的彦儿啊!”

却见吕大人急匆匆从祠堂方向走过来,衣服有些凌乱。

见到楚关月在此处有些尴尬地笑了道:“夫人神智不清,让大人见笑了。”

楚关月一摆手道:“夫人思子心切,人之常情。逝者已去,生者不得不承担痛苦。还望吕大人保重身体,切莫操劳过度。”

吕大人尴尬地说着是。

今日吕大人也换上了一身素袍,眼圈有些红肿。独子撒手人寰,妻子也神智尽失,望着吕大人花白微乱的头发,楚关月明显感觉心里狠狠一酸。

楚关月亲手为吕大人斟了一杯茶道:“吕大人切莫悲伤。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吕公子定也不希望父亲因为他而劳心伤神。”

吕大人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而后温声道:“是啊,彦儿自幼早慧温顺。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很好,从不肯让我和他娘替他担心一丝一毫。”

不等楚关月有所反应,他怔怔地道:“彦儿三岁读诗,七岁写文,十八岁便中了进士,任谁不夸一句年少有为?他从小便懂事听话,那时候我公务繁忙,无力照顾一家老小,而他却日日替我向我的老母亲请安,服侍汤药直至她去世。虽悲痛,却更有安慰。他母亲身子不好,也是他日日亲自嘱咐衣食,细细照料他母亲。他在,我便可安心在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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