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菡萏比莫诚大了近十岁,如今又快要做了母亲,更是柔情如水,温婉贤惠。
见莫诚如此,当即怜心一动,连忙拿出帕子在莫诚眼角轻轻拭了拭,轻声道:“好弟弟,你的事姐姐听说过了。你有情有义,侠肝义胆,是条好汉,姐姐钦佩的紧。你刘大哥嘴拙口笨,不善说话,你莫怪他才是……”
“刘堂主与嫂夫人对在下情深义重,莫诚无以为报,又怎敢怪罪。莫诚处事不当,给大伙添了麻烦,这点责罚又算得了什么……”
自师门变故后,还以为再难得亲情,莫诚见她温声如玉,关怀备至,久未获此人间情感,一时感遇忘身,似把她也当成了亲人一般。
待莫诚用罢了饭食,娄菡萏见所带之物被莫诚吃的一干二净,不由得眼开眉展,喜不自胜,寻摸着下次还要多做一些。
接连一个月,娄菡萏都提篮前来,点心面食,汤饮酒肉,换着法的给莫诚做来,竟无一日重样。见莫诚伤势愈合得极快,已可下床奔行,只要不遇死斗,便是无碍,她早把莫诚当做自家兄弟起来,心下颇替他欣喜。
风潇潇与茅永年本一有空档便前来探望,奇怪的是这三天却不见了踪影,就是问娄菡萏也不知其故。莫诚寻思:“天字堂想必有大事发生,我伤势颇重,副堂主与队长不肯坦然相告,遂不让我知晓了。”
这几日闲养静待,莫诚百无聊赖,终日以酒消遣,竟连酒量也长进了不少,娄菡萏每日带的一小瓶佳酿,已然不足够。当下酒葫芦一空,肚中酒虫钻心,甚是难耐,待在房中又困闷无比,遂着起便装,提拿酒剑,给娄菡萏留下书信一封,兀自离去了。
手持群英卫令,离开了大内府衙,莫诚对京都建陵极是陌生,辛亏得几位路人相告,才打听到建陵最大的一家酒楼。七弯八拐的寻着路去,终于在一家三层高的大酒肆前停将下来,举目一望,正是那路人所言的“太白居”。莫诚心中一喜,忙奔了进去。
莫诚在二楼寻了个凭栏空处坐下,要了一碟酱驴肉,一壶桂花清酿,顺带把腰间葫芦甩给店小二,嘱咐道:“有劳,打满。”刚刚坐下,莫诚心中一凛,察觉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不禁回头望去,与那人四目相对。
那人身着一白衫,纶巾束发,面若敷粉,皎洁如明月入怀,口若丹朱,娇艳如玫瑰含羞,双颊消瘦,喉结微突,明明是一男子,竟要比寻常女子还要俏丽几分。莫诚与之对视,那男子泰然自若,轻摇羽扇,仍旧打量着莫诚,似笑非笑,毫不避讳。
莫诚心中诧异,这男子看着极为面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被瞧得尴尬,只能举起桌上酒杯,轻轻一礼。那男子只是点头颔首,不作他言。莫诚不明所以,还只当他是认错了人,刚把酒杯一放,顿时清风扑面,一道白影闪来,大大方方的与他对面而坐。
“这人身法如魅,似双脚未沾地一般,好生的诡异。”莫诚见那男子轻功不俗,心中大骇。正欲开口相询,那送菜的小二刚好打了个岔,将碟往桌上轻轻一放,招呼道:“客官,您要的酱驴肉来了……”
那男子突然抓住那小二的手腕,朗声问道:“小二哥,你仔细瞧瞧,我与这位俊朗小哥,到底孰美些?”
那小二亦是一阵莫名其妙,男子虽抓着自己的手腕,却并不怎的吃痛,知他没有恶意。
当下将二人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一个琳琅如玉,俊若美妇,一个潇洒飘逸,浪荡不羁,各有各的美处,各有各的倜傥,生怕一句话说不好,惹恼了客人,心中犯起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