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宽张恒可不仅仅是管自己,还管着许多街头流浪的孩子。
这个孩子给个馒头,那个孩子帮点学杂。陈炫之本以为张恒不可能存下钱。
没等陈炫之相问,张恒已经主动回答:“陈少爷可能好奇,我这钱是哪里来的。不瞒少爷您说,这钱还真不是我做苦力一天天挣的。毕竟给人打零工,是攒不下这么些钱的。”
陈炫之很感兴趣地问他:“那你的钱都怎么来的?”
“先前补年货的时候,我发现今年各家腌制的腊货真是不少,而冬天又暖,想必不能久存,又吃不完,就低价收了许多,往我山中的家里藏着。结果等待开春,好几场春寒,青黄不接的,别说肉了,菜都不多,于是我把腊货什么的又从山里拿出来卖掉,这样一倒手,居然挣了得有10两银子。”
陈炫之点点头,没想到张恒还没说完。
“这是一笔生意。后来我看咱新柳镇往来客商众多,到了今日的模样。想必这新柳官道经不起这等折腾,一定非常难走。路难走,就损车。我就打起了做车轱辘的买卖。我自己平日里在山中无他爱好,也做做木工。当然咯,我自己做还不够快,我又出钱到隔壁西村和东村请了木匠,一连做了十几台独轮小车,和几十个车轱辘。果然,前阵子客商们的小车损失太大,用不到10天工夫,我的车和轱辘就一扫而空,挣了也得有10两银子!”
陈炫之对张恒是特别佩服了。
生意最讲究预见性。这两次买卖他都判断对了,而且下手很准。
关键是他自己也吃得苦,大部分客商都只是来回倒腾货物,但张恒不同,他还能自己投入生产。这又是很多人所不及的。
本来陈炫之对张恒就挺看中,现在一来,更是欢喜得不得了。
不过,他还是得问问张恒对于未来客栈的设想。
“未来这客栈嘛,”张恒道,“光做本地这点买卖是不行的。”
这话一说,陈炫之简直要两眼放光。
张恒继续:“毕竟这等货物繁茂的景象,咱新柳镇也是多年少有。其他地方的商道一旦修通,客流货流势必减少。如果只是做货物寄存,那没有什么出路。
所以,我们要利用新柳镇的地理位置,做一个货物集散。
不瞒陈少爷说,我平日里除了做苦力,经常去各处山中打野物鲜货来买,什么挣钱卖什么,几年下来,对新柳镇的地理环境还比较了解。咱新柳官道乃是明州进出云州的必由之路。所以,这南北的货流,是一定要通过新柳镇不可。
而东西方向呢,咱有新柳河。新柳河虽然不是什么大河,但是水流尚可,尤其夏天,顺流而下,可以通江达海。至于上游的话,如果将来能够疏通河道,也是一条便宜的货运通道。
这等通道,今天只能用来打鱼,完全是因为我们新柳镇商业地位不够突出所致。如果咱新柳镇能成为一个货物集散地,相信新柳河上游的市镇商人,一定会优先把货物放到咱这里做中转再运往别处。
所以,想要突出咱新柳镇的商业地位,大型、廉价的货栈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以后的目的就是给人存货。或者自己订大宗货物来这里存放,方便客商们来这里采购,就不需要一一到原产地购买了。而且买卖做大之后,我们还可以控制卖家和买家双方,对这些货物进行定价。那样一来,利润就很可观了。”
陈炫之一听,深以为然。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商业奇才。
张恒的这番话,其实已经蕴含了期货的思想。
作为集散地,某一种或几种商品集中存放与此,那么陈炫之对于这几类商品市场价格的操纵就很简单了!
虽然说这个道路十分漫长而曲折,但是至少得有这个思路吧!否则的话跟别的小商小贩,一天挣一天的钱,不想着以后未来,又有什么区别?
陈炫之决定:张恒这个合伙人,他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