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预见不幸的时候,首先会抗拒这个念头。
裴律言也是如此,他想:或许简宁是去了隔壁那户人家,又在那里祭奠呢。
这样一想裴律言忙站起身,朝着那户人家走去。
路上他看见一群学子挤在一起说话,一见自己走了过去,就相互散开。
裴律言目不斜视,他的心却砰砰直跳。
东双城的人从来都是指指点点的,为什么今天看见自己反而有一种就要逃跑的模样。
路上,书院中种植的花树在阳光下摇曳,它们每一朵花都艳得惊人,每一棵树上的叶子都翠绿很,带着一种强烈生机。
裴律言步伐越来越快。
他到了隔壁人家处,推开门走进去。
还没走进去就感觉到了一种冰冷。
惨败的竹林已经被砍断了一半,地上还如那日一般还丢弃着各种零散的东西。
“简宁!”他大声道。
什么声音都没有。
“简宁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何已满他们也跟你在一起是不是!”
房间中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裴律言抬起头。
那块无名牌位上面也已经有了一点淡淡的灰,好像有人有几天没来了。
他只出去了六天,而不是六年。
为什么一个熟悉的人都不见了。
阴暗的房间四处都是灰暗,仿佛一点希望都不剩。
裴律言站在房间正中,只待了片刻,他那张俊俏的小脸上就浮现出认真的神情,一转身,他马上快步离开了这间屋子,回到了自己的书院。
他站在院子中间四下看了看。
院子里面本来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一看见他走了过去,他们就纷纷散开,
裴律言不分由说上前就去抓住了一个人:“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裴律言抬起拳头:“你还装傻!你们是不是欺负他们,你们是不是趁着我们不在把他们怎么了!”
他的眼睛通红,带着吓人的光彩。
“我没把他们怎么,是那个,是那个简宁被抓去献祭了。”
“什么?”
裴律言瞪大了眼睛。
他想起了回来时候遇见的队伍。
那个袋子里面真的是人。
是简宁。
他感觉到一种头晕目眩。他强压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后问道:“那么跟我一起从西双城来的人呢?”
“听说简宁被抓了之后,他们打算救他,结果被发现了,现在几个人被关到了地牢里面去。”
裴律言听完,陷入到焦急万分,他在院子里面走了两步,回头对告诉他消息的人说:“多谢你。”
说完他忙从书院走了出去。
“裴律言,你去什么地方?”身后的人在叫唤他。
裴律言没有回头,心中发狠。
他真该死,他应该多看一看才是的。
明明在书院里面的时候,那么多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他为什么不停下来问一问呢!
这到月牙峰要花费的时间需要很多,走过去一定来不及了。
裴律言四下看了看,快步走到了书院马房处。
有人在擦洗马匹。
裴律言说:“我要借马!”
“你会骑马吗?”
裴律言说:“摔不死我。”
说着,他一下子就跳上了马。
马受了惊,两条前腿抬了起来,一下子就把他摔了下去。
正在这个给马擦洗身体的人说:“你真的不会骑马。没摔伤吧。”
裴律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
他急得跳脚,他可没时间跟人在闲话。
一转身,他就一瘸一拐地忙要往外头走去。
洗马的人看见他这样说:“你干什么呀?”
他说:“我要去救我的一个朋友。”
这人说:“那你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裴律言没有拒绝,他们俩同乘坐一匹马。驾驶马匹朝着月牙峰飞奔而去。
裴律言心情十分紧张。
到了山崖处,便看见在最陡峭的地方,那一行人已经搭起了灵台,摆了猪头牛头,正在那里作法。
裴律言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
他来不及道谢,从马背上跳下来之后,急忙朝着他们作法之处跑了过去。
此刻,法已经做完。
两个官兵站起来,他们走到了马车旁,将麻袋解开。简宁被他们两人抓了出来,他被塞了嘴巴,根本就发不出声。
两人分别擎住他的双手,拖着他向前。
简宁不停挣扎。
但是根本就没有用处。这两人简直力大无穷。他已经被挟持到了山崖边。
那下面云雾缭绕,根本看不见底。间或,还有微风吹过。
两个抓起简宁的身体,将他往山崖下一扔。
“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