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飞跃缓缓醒来,捂着头坐了起来。
见温飞跃还醒着,裴律言心中稍安,他忙去叫了大夫,等到温飞跃头上的伤被包扎好了,他才放心,这时,他想起了方才跟自己擦肩而过的唐时,那家伙面色有些慌乱,裴律言说:“我看就是唐时朝你扔的石头。”
温飞跃说:“没有证据,不可乱说。”
裴律言去门口捡了石头块,上面还有血迹,他说:“总能够找到证据。”
温飞跃说:“你把石头给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裴律言给了他,又问道:“夫子,你不是有些武艺吗?怎么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温飞跃说:“正在出神,没注意到。”又说:“你来找我有何事?”
裴律言说:“我想要请假出门。”
温飞跃就给他写了条子,叮嘱他小心。
裴律言出门是要去参加东伯侯的葬礼。当日那个温和的老人家已经死了。他随着王纪穿了祭祀用的衣袍,一同去了葬礼。到了门口,就是此刻,裴律言还能够想起东伯侯当日的音容笑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白烛摇曳。
纸钱漫天飞舞。
按照东双城的规矩,棺木前停了瓜果,为王侯的礼仪。
书院的同窗不得入内。裴律言跟王纪是世家子弟,虽然是从西双城来的,但是按照规矩,跪在了颇为远的边上。
行了礼后,裴律言抬起头看。
狩猎之日与他有所冲撞的杭杰跟冯英勋跪的稍微前面些。他两个是领父之命,象征着一城。而何龙站在更前头。
东伯侯的大公子宋星纬坐在四人抬着的轿子上,出现,他下了轿子后,率领众人行了礼仪。
宋星纬受领东伯侯之位,当着众人立下令——
无论如何,必将报此血仇。
裴律言想到了那日在龙归寺暗角处看到的那个印记。
复仇。
心中不由得一痛。
待到此事结束,众人退下。
一出门,裴律言就看见了东伯侯府外面的空地上坐满了人,他还看见了唐时,忍不住就冷笑起来。
王纪问道:“律言,你怎么了?”
裴律言便将今日来的事情告诉了他,王纪听了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怀疑就是他干的。不能让他好过,我回去就要告诉院长。把这种不懂得忠孝义节的人赶出去。”
裴律言点了点头,他说:“只不过我把那块石头已经给了温飞跃夫子。”
王纪嫉恶如仇,道:“没事,等会我们去拿回来。”
两人点头,正说着话,裴自怡刚好出来,他道:“律言,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裴律言看了看裴自怡,就叮嘱王纪回去拿石头,而后就跟着裴自怡走了。
到了僻静处,裴律言道:“哥哥叫我干什么?”
裴自怡说:“你最近如何?”
裴律言说:“还行。”
裴自怡道:“我看你方才跟王纪在说话,我想问问你们在说些什么。”
裴律言跟王纪本来说的本来是温飞跃被打的事情,但是见裴自怡这么问,他忍不住说:“我们在说这次东伯侯之死。”
裴律言心中总是觉得东伯侯之死跟裴自怡是脱离不开关系的。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这个念头。
裴自怡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你说这个干什么?”
裴律言说:“虽然对外人说是由宫星剑动手,但我觉得那不过是用来搪塞外人之话,我怀疑这件事就是由大公子所为。毒杀了父亲,杀害了兄弟。让自己成为了侯爷。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宫星剑,只要能够找到他,那么我们就能够得到真相。”
裴自怡说:“你不许去做这些事情。”
裴律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好,我且问哥哥,东伯侯的死因有着种种问题,为什么不去查探,反而直接安排一个人的身上。那大公子为什么就成为了小侯爷,他有个弟弟,就这样神秘失踪了,也没有人要去找他吗?你不觉得这些地方都很可疑吗?”
“不觉得。”裴自怡说道。
裴律言重复:“不觉得?好,那是不是我可以怀疑,这件事情跟你有关。”
裴自怡说:“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一个意图。我们要杀掉宫星剑。”
“为了杀掉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吗?”
裴自怡对着他说道:“我必须杀掉宫星剑。”
“为什么?”
“现在,我还不能够告诉你。”
“为什么?”
“我怕你误入歧途。你只要相信我并不会害你就是了。”
这种虚假而又不真实的感觉让裴律言生气。
像是隔着一层雾做的窗帘一样,让他生气,让他痛苦。
他站在门口像是一只小豹子一样,不停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