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碧绿澄澈，望不见尽头。

到了湖边，裴律言举目望去，只见湖面上果然没有结冰，他说：“我记得西双城也有一条湖。”

裴自怡点头：“那边天气比东双城热，所以冬天也不结冰。”

那堤岸边上有人做带人游湖的生意，见他两人来了，忙摇着船，涌到两人眼前，争着要让他们上船。

“公子，坐我的船吧，我的船宽，坐着舒服呢。”

“我这船价格合适，公子快上来吧。”

……

裴律言对着裴自怡一笑，问明了价格，牵着他的手上了一只小船。

二人登了船，那船老大忙解开缆绳，用着竹篙往岸边一抵，船就缓缓行驶起来。船舫随着划桨人的拨动，渐渐向湖心驶去。

虽然在一旁还在下雪，但南湖湖面彷佛有一股热气。竟然还有朦胧雾气。

看着那荡漾的碧波，裴律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曾经的中秋节，他误以为自己的钱被人偷掉了，失魂落魄到了湖边，看见碧波一样的湖水。那个时候湖边也有很多的人在招揽客人，却没有人来叫他。

想到这里，他便回头看向裴自怡。

裴自怡倚在船栏上，望着外面景色，优雅温柔。

那船夫很是善谈，便对他们两人道：“两位，你可知道为何这南湖水在冬天而言不冻呢？”

“为何？”

“那是因为上游是温泉呢。”说罢，他又说道：“两位，你可知道你们乘坐的这一支小船还有一个典故。”

裴律言道：“什么典故？”

他说：“你看船边是否刻着兰花？”

裴律言抬头看去，发现确实是兰花。

船家见他看到了之后，便说道：“凡事刻有兰花的船，便为称为兰舟，若是一男一女一同登上兰舟，便是两情相悦，要永结同心。”

裴律言听到此处便回头看了一眼裴自怡，又回头来问道：“那么，如果两个男子呢？”

“那就是永远的好兄弟，好朋友。”

裴律言听了未置可否，起身对那船老大道：“船家，你让我来试试呢。”

船老大说：“公子哥，你可别小瞧了这划船，并没有那么简单的。”

裴律言道：“我自小在水乡长大，对于划船凫水一事，可以说是万分精通。”

船家道：“既然如此，你便试试吧。”说着，他将船桨递给了裴律言。

裴律言接过那船浆，便开始划船。虽然他是在河边长大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划过船，他连划了好几下，那小船只在湖面上打转，分毫未向前。

船家道：“公子，你这叫哪门子的划船呢？”

正说着，裴自怡转过了头来，笑着看他。

裴律言心头一动，他对船家道：“那你教教我？”

船老板教他：“先要将船桨斜着插入水中，然后用力抬起来，再往后面推去，借着水的浮力，将船向前划船。”一边说着，一边他一边示范着划了几下。

裴律言便说：“懂了。”他接过船桨，按着船老板教他的动作，将船桨斜着插入水中，手中暗暗使劲，向后面推去，这一次船果然朝着前方挪动了些。但是也不过短短几尺。

裴自怡笑道：“你还不如让船老大来划。”

裴律言摇头道：“哥哥，你不懂，这也算是一种乐趣。”

说罢，他便继续开始缓缓划船，不多一会儿，他便已经掌握了划船的精髓，也能将船划着朝前行驶。正在划船，他忽然回头，看了看裴自怡。

裴自怡笑道：“你看我干什么？”

裴律言道：“我想到了前些时候看见的《风土日志上面介绍各地的风土人情。提到了，有的地方要一边唱歌一边这样划才行。”

说着，裴律言就扯开嗓子，大声唱起来了。

“世有仙子，袅袅如烟……”

“你在唱什么？”裴自怡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裴律言不再唱歌了，他凑过来说：“你觉得我的歌唱得怎么样？”

裴自怡低下头，道：“你音色好，唱起来也很好。”

裴律言忽然道：“那我以后都唱给你听好不好。”

裴律言分明看出来他哥哥心情很好，连嘴角都上扬了些。

裴自怡说：“不必。虽然歌声很好听，但是多学习才是真的。”

“真扫兴。”裴律言坐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倚在船栏前：“我又没有说，我不学习了。”

裴自怡仍然望着船外，没有说话。

裴律言拨拨他鬓边的发丝，缠在手指上玩：“哥哥，你想什么呢？”

裴自怡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律言……你我之间……”

话还没有说完，不知何故，船突然剧烈一晃，他们靠的长椅本就狭窄，裴律言措手不及，向后翻去，裴自怡连忙伸手拉他，却反被他拽着一起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