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饭说话,很快就谈论到了正在前线虎视眈眈的安南一行人。
田猛无不担忧地说道:“现在是内忧外乱,我还是想要同诸位一通好生相处。”
众人忙道:“定当以将军的念头为己任。”
田猛说:“安南在外,但是还没有行动起来,尚且不足畏惧。而内部与老侯爷旧部,以及当地黎民百姓之间的关系才是重中之重啊。”
裴律言这些日子表面上深居简出没有出门,但实际上多方思考,听到了田猛如此说,也深知情况对田军极其不利,马上向田猛建议说:“属下认为,此事症结在。于长此下去,不仅不能完成戡乱任务,还极易酿成祸端。请将军赶快下令整饬军风,免得酿成大祸。”
田却长叹一口气道:“律言有所不知。我各营现在身处前线,是孤军远征。整饬军风,若是操之过急,极易引发事端,后果可就严重了。再等些日子吧。”
裴律言耐心地说道:“将军,凡事皆可等待,唯整饬军风一项不可等。属下在西双城胡阳洲手下时,胡阳洲为了对抗安南,放松了管理。却因治军不严方才导致了山贼盛行之灾难,胡将军知道后,及时处理才避免了一场灾难。若将军碍于情面,属下愿替将军老出面办理此事。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望将军快下决心吧。”
田猛呵呵一笑,道:“律言,此事不急,不急。”
饭后,众人退出,赵辞延走在了裴律言的身边,对他道:“有些操之过急了。”
看着裴律言等人走远后,崔嘉赐劝说道:“既然他有这个想法,那么就让他去做吧,做得好做不好是一会事情,还是让他做不做是另一件事情,毕竟彼此的关系是需要修补的。”
田猛本负手站立道:“让我想想。”
三日后,田猛又将裴律言召见过来。帐篷内,裴律言坐下。田猛对他说道:“上次我听你说的话,你可想好了办法。”
裴律言道:“我已经心中很有计划了,而且我已经在民兵里面操练过一通,可见成效。”
校场处,黄沙遍地。民兵们虽然穿着简朴,一个个的在校场中认真地操练着。一旁悬挂着田家君的旗帜,在微微刮来的风中摇曳。裴律言带着田猛步步前去查看。那些士兵在练习中,就算是看见他们过来也目不斜视,没有停下自己练习。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登上了校场上的台子,裴律言命人敲响了一旁的战鼓。战鼓一响,下面的士兵就停下了练习,脚步匆匆的聚集在了战台。随着战鼓声音的变换,下面的士兵也开始变换着阵型,眼花缭乱中又带着仪式,分毫不乱。最后战鼓转急促,瞬间停下。士兵也停了下来,他们站定在校场,方才变换动作时扬起的灰尘还在空中弥漫,但是他们已经站定,宛如一尊尊塑像。唯有身上的衣服随着不知何处吹来的暗风,无声的飘摇。
田猛忍不住爆发了一声:“好”。
到了帐篷中坐下,田猛此刻对裴律言也另眼相待,但是他很谨慎道:“操练几百人,跟操练整个队伍的意义却是不一样的。”
裴律言道:“属下明白,但是属下定会尽力一试。”
田猛顿了顿道:“既然如此,你既然有这个本事,能够操持兵务,那么你就去吧。”
裴律言奉命后,先从各营选调了近百名比较优秀的兵丁,经过短时间的训练,组成一支流动的执法队伍。每日巡视各营,一旦发现有违法乱纪事情,马上予以处罚。但散漫惯了的田军并未把执法队当回事,继续对前线附近村庄的鸡鸭等家禽大肆抢掠,仿佛在和裴律言叫板。
裴律言大怒,马上带人把带头抢掠的七个兵丁抓起来正法,提上七颗人头来向田猛交差。
人头在营房大门口挂出后,军中气象登时为之一新。有人对裴律言的做法甚感不满,认为裴律言是杀下媚上,还作诗讽刺他。
裴律言对这种挖苦话向来不在乎。他让杜奇正写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命人编成了歌曲,四处传唱,还到处粘贴,清扫营内,一切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这日,裴律言手下的人按照他的命令,又抓获了十个前去骚扰百姓之人。前来报告裴律言。
裴律言道:“按照之前的处理方法处理就是。”
来人面露难色。
裴律言问道:“怎么了?”
“这其中一人正是老东伯侯手下的老兵,说来他还有些本事,之前还救过老东伯侯一命,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