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还好，回了茶楼做店小二，只是家在云湖的张小牛就遭了殃。

“几百里的路啊！”张小牛捶胸顿足，“我也就能勉强御个风，就这晚上不睡都得走个三天三夜，我怎么就不带点吃的呢！？”

“你还有灵石不？”肖遥突然问。

张小牛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好像还有三四块。”

“够了，”肖遥道，“走，我带你换吃的去。”

张小牛：“这儿有人也用灵石？”

肖遥：“当然，毕竟是问天山脚下的屿东城，听着仙人故事长大的人，怎么着也有那么几个识货的。”

说着，褐衣青年领着张小牛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五年前他当店小二的地方——“竹书茶馆”。

都说茶楼清静，这里却大不相同，吵吵闹闹叽叽喳喳，同外面的街市不相上下。

竹书茶馆里面有个地方挺特别，只要穿过几副桌椅，再拐到楼梯下面，便会安静许多，只能听到一个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说书声——

“却说是：逍遥不逍遥，少年不年少。白云千载，沧海万年，不过一梦尔。”

“身处红尘滚滚，品这人间酸甜喜怒，羡世外仙人，不染尘埃。却忘了世间千千万万，不过一抔黄土、两捧白水！”

“各位看官，今个儿，咱们就再来讲一讲这仙帝的故事——哎哎哎，肖肖肖肖遥？各位等等啊，我有点事……”

说书的麻衣老头推开人群走了出来，把肖遥拽到一边儿：“你不是在问天派当弟子吗，怎么还回来了？”

“嘘，”肖遥指指一旁的张小牛，“你不是要灵石吗，我给你带回来了，十两银子一块，换不换？”

“十两！”黄老头吹胡子瞪眼，“你怎么不去抢，想屁吃！”

“你怎不提当初两块灵石把我卖去问天派的事？”肖遥从张小牛手里拿了块灵石，放在黄老头眼前晃晃，“我二十两都不值？”

“哼哼，”黄老头伸手去抢灵石，被肖遥虚晃躲过，“别说二十两，二两银子都成！”

“死老头！你还要不要灵石了？”肖遥悠哉悠哉地躲过黄老头抢灵石的手，笑嘻嘻看着他，“不要我就走啦？”

“哎哎哎，要的要的，”黄老头叹了口气，带着肖遥两人走到茶馆后方的小房子里，从箱子里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他，“两块灵石，我就再试这最后一次了！”

“上次那两块灵石失败了？”肖遥凑过去问。

“混小子，”黄老头“噔”一下给了这死小子一个暴栗，“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滚滚滚！”

两人被黄老头骂骂咧咧赶出茶楼，拿着二十两银子去了一边的酒楼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

烧鸡、烤鸭、卤鹅、猪蹄、牛舌、羊腿……二十两银子瞬间花了一半。

张小牛撑个半死，肖遥却像没事人一样，炫耀地又在张小牛眼前咽下一口肉：“真好吃呀！”

张小牛：“……”

……

云湖属于凡间的城镇，却恰巧建在妖族与人族的边界处，因此云湖人对修仙之事同样不会陌生，这也是张小牛得以入了问天山门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来的时候是被金丹仙人御着风带来的，回去却要自己走回去。

难受的不得了。

哭丧着脸分道扬镳后，张小牛踏上了回乡的路。

肖遥却转身又回了问天派。

偷跑出问天派的是外门弟子肖遥，回来的却是流金孔雀族的大少主萧遥。

“忘哥呀，”褐衣青年的外貌渐渐变成了少年时的模样，他狡黠一笑，然后悠闲地走了回去，“忘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