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郭德纲也不急,慢悠悠地斟上两杯茶。推一杯到杨九郎面前。杨九郎欠了欠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茶口感真好。”
郭德纲笑而不语。杨九郎按耐不住,先开了口。
“师父,儿有事想跟师父商量。”
“但说无妨。”郭德纲放下茶杯,带着慈父般的笑容看着杨九郎。
“我想,能不能把接下来我自己的通告减少点儿。”杨九郎谨慎地措着词儿。
“哦?原因是?”
“我跟小辫儿是搭档,我俩是个整体,而且他这个人本身就很要强,做手术这功夫,我要是太活跃,我……怕他心里吃味。”
“这话对我说倒无妨,若是外人听去了,这么恶意一揣度,定以为张云雷是个嫉妒心极强,心眼极小的人了。”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辫儿不是这种人,您知道我怎么会……”杨九郎急得口不择言。
郭德纲和蔼地笑了说:“莫急,师父自然知道你没有那个心。但你要记住,江湖险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云雷那个情商,不知道得栽多少个跟头能有长进。你们俩,要是连你也乱了分寸,你想想。”
“师父教导的是。儿不该失言。我就是想等辫儿回来。”
“不只九字科,你那些师兄弟加一起,你也是顶聪明顶本分的。师父明白你心意。刚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你跟张云雷是一个整体,你们彼此成全,没了谁对方都好不了。”
“我想保护好他,保护好我俩。但是现在我觉得脑子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近不得,远不得,师父……”杨九郎求救地看着师父。
“有一句臭了街的话。你守好自己的初心,他守好他的初心。谁也打不散。”
杨九郎默默地思考着郭德纲的话。
我的初心是说相声。实在说不了相声,跟小辫儿好好的,做幕后捧他也行,要是说一辈子相声,但是没有小辫儿,想到这儿他打了个激灵,不敢往下想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初心竟然从说一辈子相声变成了跟小辫儿说一辈子相声。初心,也可以变吗。那辫儿的初心呢,还有他吗。
“张云雷是鬼门关走了一回的人了。还能在他那儿留下的都是过命的了。”
郭德纲这句话算是给杨九郎吃了颗定心丸。
“师父,我真羡慕你跟谦儿大爷。真么多年了。”
“哈,”郭德纲放声大笑,“想知道诀窍吗。”
“太想了!”
“台上融为一体,台下保持距离。”看着杨九郎有些茫然地眼神,郭德纲故作轻松地说,“好了,这一大早儿都给我说饿了,很多事还得你回去自己悟,先吃饭再说。”
杨九郎看师父起身,不好再阻拦多问,乖乖地跟着师父来到客厅餐桌旁。看见张云雷跟着王惠忙活着往餐桌上摆好碗筷,心里踏实了三分。
每每看见张云雷的身影在自己周围转着,他的信念就又坚定一些。
“真香。呦,今早儿人怎么这么全啊。”大林顶着个鸡窝头穿着睡衣睡眼朦胧地就出了卧室。
“咔嚓……这必须得拍照留念。”张云雷得意地欣赏起自己手机里的杰作。大林不慌不忙地说:“我手机里还有某人的裸照若干张,请某人自重。”
“你麻利儿给舅舅删了,要不别吃我买这早餐听见没!”张云雷威胁到。
“诶,我就吃,就吃!”说着,大林一手抓起一个包子就跑。张云雷绕着桌子追。
“看没看见,俩人儿加起来就这么大点儿智商。”郭德纲在主位坐了下来。杨九郎也笑着跟着坐下。
“行了你俩,稳当儿坐着吧,就不能学学九郎,乖乖巧巧地多招人儿疼。”王惠给九郎也满上一碗豆汁儿。杨九郎双手放在下巴上摆出个花朵儿的形状,得意地看着那俩人儿。
张云雷和大林停了下来,俩人一起作干呕状。呕完才乖乖坐下来吃饭。
“这个应该是素的辫儿,给你。”杨九郎夹起一包子递给张云雷。张云雷咬了一口嚼了两下,赶紧拿张纸巾吐了出来,喝了好几口水压下去。
“牛肉的,杨九郎!”
“我不是牛肉的。”杨九郎嘻嘻哈哈地说,然后端起碟子递过去,“来来给我。”
大林见状刚要开俩人玩笑,意识到父亲在,赶紧咽下去没敢说,但还是给了张云雷一个暧昧地眼神。张云雷假装没看见,低头喝他的豆汁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