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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隔壁病房早就熄了灯。杨九郎离开后，病房内显得格外的冷清。张云雷心里空落落的。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伸手拂过嘴唇，那里还留着杨九郎的味道。他的胡茬剐蹭着他下巴的触感依旧那么清晰。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张云雷也搞不清楚，但又好像那么自然。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搭档和朋友。

每一次在禁忌线外的试探，那些似假还真的玩笑，将他们一步步推到今日。

本以为杨九郎也跟他一样情丝流转，然而他的婚姻重重地给了张云雷一巴掌，让他意识到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自作多情，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牵动着。

张云雷不断提醒自己清醒一点，杨九郎结婚就是他们暧昧的终点。他要把这羞耻的感情藏在心底，只要他藏得够好，就没人会发现。从那以后，他要他们是搭档，他们便只是搭档，他要他们是兄弟，他们便只是兄弟。

他有相声就够了，没那么难的，一辈子很快就熬过去了。

然而今天的失控，让他彻底混乱了，原来杨九郎对他也是一样的吗。可是结束后九郎眼里的悔恨和惶恐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上。果然他只是可怜自己吗。今后要他如何面对他。

这是梦吧，他乞求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里他才可以不用为了自己的放纵而轻视自己，梦里他们才胆大至此做出这些有违伦理的事，梦里他们才能恣情而不用受到惩罚。

董九涵看着张云雷呆滞的目光，默默地温了一条毛巾，走上前去，温柔地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痕迹。

张云雷一惊，才发现董九涵在这儿。他举起缠着绷带的手臂，想要拿过毛巾，董九涵拒绝了:“我来。”

他替张云雷理顺好头发，用温毛巾一点点擦拭到脖颈，然后掖好被角，关了灯，只留一盏微弱的夜灯。

“我不会离开您。”病房内回荡着这句话。

“什么”张云雷木然地问。

“我说，我不会离开您，不管发生什么。”董九涵重复了一遍。

“你也糊涂了。我不是你队长。全都是假的，假的。”张云雷戚戚地说。

“是队长也好，张云雷也好，张磊也好。我都不会离开。”董九涵声音坚定。

张云雷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这话，听着耳熟，曾经对他说过这话的人现在又在哪儿呢。哦，对了，大概在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里寻找安慰，享受温柔。

他紧紧闭上眼睛，只希望睁开眼后发现这确实是一场梦。梦醒后，他的心再也不会轻易就被他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