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完早餐后,约翰就带着两人前往南边的偏僻的森林。
三个时辰后,黑色的轿车行驶在泊油路上,两旁高大的松树遮天蔽日。前方郁郁翁翁,俯瞰之下,几乎要将轿车吞没。
左盛渊这才迟疑起来,转头问程顺:“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程顺谨慎的看了眼窗外,才回答“我们发现这边有裂缝,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有东西进来了。”左盛渊皱了皱眉,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
“具体我也不清楚,到了现场再说”程顺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才发现不知不觉鸡皮疙瘩都起了。大概是越进入森林深处,空气中的雾气更重了,不知不觉,轿车周围已经被寥寥雾气层层包围。就连轿车的前灯也只能看见一米的距离。
“到了”约翰别扭的中文腔调响起。“我们下车,小心点,有些不对劲。”约翰从脚底扒拉出两把□□,扔给左盛渊和程顺。
“下车吧。”约翰歪了歪头,给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几乎是瞬间,雾气就让他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
“约翰!”程顺惊叫一声,也急匆匆的拉着左盛渊下了车。
外面依旧在下着绵绵细雨,但似乎更加冰冷,三个人穿上事先准备的橙色雨衣。这样会显得显眼,不会走失。
不一会儿,雨衣上就沾上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左盛渊呼出一口白气,似乎温度更加冷了些,几乎像身处冬天。
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左盛渊并没有感到害怕。回忆起梦境里的恐惧绝望,现在身处怪异的迷雾中,反而并不感到恐惧。
“这跟M23说的不一样啊,他没说有这么重的的水雾”程顺嘀咕了几句,看了看旁边的左盛渊,然后不经意的离近了些,几乎要紧挨着左盛渊。左盛渊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细微的战栗。
他在害怕。
前面带路的约翰突然惊呼了一声。高大的身躯突然弯下来,然后发出急促的咳嗽声。左盛渊急忙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
“怎么了?”程顺也紧张兮兮的盯着约翰。
“咳咳!”约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更加激烈的咳嗽起来。几乎要将肺咳出来的节奏。约翰满脸通红,整张脸像憋气似的发胀。
“我们回去!他这样子不对劲。”左盛渊扶起高大的约翰往车里走去。程顺有些迟疑的上前几步,“可是,我们连口子是什么样的都没有看到?M23那里我不好交代啊。”
约翰这时候咳嗽才缓了过来,然后沙哑的腔调说“这水雾里面有东西钻进我的嘴里了,我们走,带我去医院。”
左盛渊点了点头,但很快他们发现自己迷路了。按理说只有一条公路,沿着公路返回就行了。但不知道走了半个时辰还找不到那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似乎是凭空消失了。路两旁的松树千篇一律,并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区别。程顺整个人害怕的紧挨着左盛渊。
神经兮兮的看着周围的白雾,声音发抖得问“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这个雾气是要困死我们!”
约翰这时候已经不咳嗽了,但脸色依旧发红,有些有气无力的。他不在依靠着左盛渊,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不会的,祂会保护我们”语气虚弱却异常坚定。
相比瑟瑟发抖一脸恐慌的程顺,约翰更像是追随者。
左盛渊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了句“放心,我们会出去的,我们一直沿着这条路走,总会走出去的。”
事情当然没有左盛渊预料的那么简单。
时钟指向下午5点时,三人依旧被困在迷雾里。因为阴天,所以才五点就已经半黑了,雾气在黑暗下更加浓郁。这座森林像身处于异时空,与其他地方隔离开来,只能进不能出了。
更可怕的是天快要黑了。三个人现如今又冷又饿,连续走了一下午都精疲力尽。如果出现什么野兽,三个人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程顺本身个子就小,步伐也小,别人走两步他得走三步。也是最先遭不住的人,他捂着胳膊,看向左盛渊。
语气绝望“我们会不会死?”
左盛渊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那我们先休息休息吧。你觉得呢?”转头问约翰。
约翰点点头。抬头看天“天快要黑了。我们先去摘些叶子,然后找棵大点的树休息”
好在公路边有宽大的芭蕉叶。采了几页后又在路边找合适的树。不光有松树,也有高耸的梧桐树,分叉的树干正好可以休息。
在迷雾里,三人的速度变慢了许多。
并没有一棵树能同时容纳三个成年人,为了方便互相照看,所以三个人就分开爬上了相邻的梧桐树,斑驳的树皮冰冷又因为雨水变得丝滑。不过常年健身的好处体现了出来。几次尝试后,他爬上了树干,其他两人也在几番尝试后爬上了树。
黑夜真正来临了,整个森林一下子安静下来,原本偶尔还能听见的鸟叫声都消失殆尽。只剩下雨声细细绵绵的滴落在树叶上的轻微响声,像万千春蚕不停地咀嚼桑叶。
雾气早已经将头发打湿,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左盛渊冷得手脚发白,浑身发抖。其他两个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宽大的芭蕉叶将自己紧紧罩住,勉强隔绝夜晚的寒气。
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一声急促的咳嗽和一声物体坠地的声音,但很快又陷入沉睡中。
第二天有了些亮意后,左盛渊的生物钟也让他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看了眼旁边树上的程顺,却发现他竟然睡在了地上。
“喂!程顺,你怎么跑地上去了?”左盛渊连忙跳下树,跑过去将程顺从地上扶起来。触碰见感觉程顺整个人都在发烫。
一看,果然满脸通红,嘴皮起皮。是发烧的症状。
“他怎么了?”约翰听见动静也走了过来,看见程顺的脸色,惊讶道:“他发烧了?”
“之前模糊间听见动静,大概是那时掉下树冻发烧了”左盛渊担忧的看着程顺,程顺呼吸都带着热气,他整个人都几乎是被左盛渊抱起来才能支撑住。他费力的张开眼,慢腾腾的张嘴道“半夜有东西....钻进我的肚子里了,我....掉下来失去力气....爬不上去了”
左盛渊皱了皱眉,瞥向程顺的肚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程顺个子矮小,雨衣也显得空荡荡的罩在他的躯干上,他张着嘴,说到最后竟然说不出话来。左盛渊连忙用叶子接了树上的露珠喂给程顺。有些焦虑的皱着眉叹了口气。
看来必须尽快去医院了。
三人掺扶着,肚子经过一夜更饿了。视线中并没有看见什么果实,又不敢走远。三人直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不过因为雨水的缘故,最重要的水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