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不是说你对我,你对我挺好的,就是对别人......”
怀风长舒一口气,笑道:“师兄觉得我好就行,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玄逸还想再劝劝他,却忽而听着泖柳远远地声音:“玄逸,小风,快过来!”
听师傅这语气不对,玄逸赶紧回身小跑过去,怀风神色一凝,跟在其后。与此同时,二人面前的空气变得混沌起来,江面上也忽然起了大风,吹得行船摇摇晃晃。
泖柳一手持着罗盘,一手站在随风摇晃的甲板上,一脸肃容地对船上之人喊道:“这风和雾起得邪,大家都别出来!”一时间,船舱里的众人都惊恐万状。玄逸也警觉地赶到师傅身边,往罗盘上一看,顿觉不妙。
只见罗盘上的指针时左时右晃个不停,如没头的苍蝇一般不住地变换着位置。玄逸眉头一蹙——若是罗盘指向一处,则说明邪物只在一处。而此时罗盘不断变换位置,只能说明、邪物不止一个,而且四面八方都有!可明明,四面除了狂风与愈渐浓重的白雾,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但邪气却重的冲天,这便更不妙了。
玄逸一手拿起方才被泖柳放在桌上的除邪,与师傅靠近了些,另一手则去拉身边的怀风,想护着他。不想,他的手才伸到半空,便被怀风的手抢先一步伸过来抓住了。
玄逸以为他是害怕了,便本能地安慰道:“师弟莫怕,有我和师傅呢。”
听了这话,泖柳斜了小眼睛瞪了玄逸一眼,厉声道:“别走神,这雾是越来越浓了!”
玄逸应了一声,接着回首看了一眼怀风,只见愈渐浓重的邪雾中,隐隐可见怀风给了自己一个好看的微笑。
玄逸不觉失神——这孩子长得真是好看,隔着这么浓重的雾都掩不去他精雕细琢的轮廓。想了片刻,玄逸便觉自己此时太不靠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果真如泖柳所言,才不过片刻,那雾便浓得云里雾里,玄逸与师傅近在咫尺,却已看不见对方。
这时候,玄逸听着了船舱里众人的尖叫声、孩童的哭泣声,以及慌张的议论之声。紧接着,这些声音又在片刻后戛然而止。
“你们怎么了?”情急之下,玄逸担心众人安危,高喊道。
但他并未听着众人的回声,只听见四面八方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玄逸,念阴符经!”泖柳高喊道。玄逸闻声,急忙开始默念。只听泖柳向四面八方唰唰地甩着符咒,同时接过玄逸手中的除邪,从自己臂上一划,沾了不少血迹,而后飞快地向四周出剑。
剑声呼啸,且发出耀目的光芒,这短暂的光芒可以隐隐映出泖柳脸上的凝重与卖力。
“玄逸,再念地藏经,护着自己!”见道术对这些邪物无用,泖柳又喊道。玄逸听得到那些诡异的笑声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近,匆忙之中想到自己右腕上的纹身,正想去摸,却被身旁的怀风出手按住,“师兄,别轻举妄动。”
这语气严肃得很,玄逸一时竟真的听了命,只觉这小师弟此时的语气不容置疑,与平时粘着自己时判若两人。
泖柳听着怀风的话,也一边挥舞着除邪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对,你只管护好自己便是!这些邪物是境所来,任何人间道术都破不得!先行自保!”
虽然师傅如是说,可眼见着那笑声越来越近,师傅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玄逸拿管得了那么多,决定把自己新得的法力无论如何先试上一试~便是破不了这些邪物,也好过袖手旁观。
想着,他再次摸向右腕上的纹身,却在这时,只被怀风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一拽,便转着身子躺到怀风怀里。
“师兄,抱紧我。”语落,怀风只觉身子一轻,再睁眼时,便看见自己已到了船舱里。船舱外仍是白茫茫一片,可他们所在的船舱里倒是意外地能看见周围之物。“师傅呢?”玄逸四下张望着问道。
怀风点点头,还未说话,二人便见泖柳凭空便出现在眼前。他还紧闭着双眼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除邪,胳膊上满是划痕和血迹。
“师傅,师傅!”
听着玄逸唤自己,泖柳才睁开眼睛,先是见自己到了船板中,微微一愣,接着又看了看玄逸还被怀风揽在怀里的姿势,小眼睛都直了。
“小风,你办的?”须臾,他才回过神来,一脸狐疑地看着怀风问道。
玄逸也这才定了神,赶紧从怀风怀里挣开,问道:“师弟,怎么回事?”
怀风神色恢复如常,摇了摇头,一脸轻松道:“在以前的门派里偷学过一点挪移之法。”
泖柳动了动喉结,没有答话,玄逸也不禁蹙眉——挪移之法师傅也会,方才师傅没用,说明当时法力是受了邪气禁锢不得用了,可怀风为何能用?
不及多思,只听行船摇晃得更加厉害,窗外的惊涛骇浪、也和着那诡异的笑声更为瘆人。
外头的浓雾消散了大半,隐约可见,江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涛。
怀风伸手揽了玄逸的腰肢,护着他不随行船一起晃动,同时低声道:“他们要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