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何会去做二选一？</p>

他是剑仙，是一往无前只求一剑的剑仙, 任何具备选择性的问题, 都不会是问题。</p>

他该没有犹豫，没有踌躇, 他何时竟有了这等弱点？</p>

虞清很是费解, 困扰使他近乎停滞在洛州附近大半日。</p>

最终他还是有了决断，前往雍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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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州风靡一时的各路货品经由商行与北地各州大卖特卖, 其风头之盛，甚至引来了南地的商行不遥千里特来采买。</p>

只这些精雕细琢的文房雅物, 还是锦绣罗织, 竟全本持着奇货可居原则，无论哪家商行来采办都是限购措施, 想加价都买不着。可想而知当这些货品去了南地, 又该炒作成何等声势。</p>

因申氏贩卖的物件着实动人心，连带着平州士族手下的铺子，也顺带着被那些商行购置了些许特产。</p>

即便聊胜于无，那也是进项。</p>

工坊的盈利转手便被申锦投去了新开办的书院、医院, 余下部分才投入到了挂在东正院的兵器局, 专造兵器。</p>

索性平州本就产铁产铜，产量还不小, 在挖出石涅用以提高火温, 或是借调阴阳司预备阴阳师、巫女来释放术式生火, 本就锋锐的刀剑, 其质更上了一层。</p>

随着平州大肆收拢粮秣、草药, 甚至连东北蛮子的皮毛都收，士族们皆无形感知到了战事将近。</p>

只他们尚不知晓何时才会出征，平州地理位处并不如何好，难守，但要是出征却是方便得多，去哪儿御马疾驰那是一路无阻。</p>

士族尚在寻思，那些在军伍里入职的庶族们却已得到了准确消息-六月发兵收复幽州。</p>

平州沿海，对于偌大疆域来说却是偏居一隅，为日后南攻做打算，还是疆土被夺的仇恨，使得申氏必然将目光放在幽州上。</p>

离兵败逃来平州，不过才十来年多，幽州的士族还是平民应当尚能记得申氏过往的恩惠。白氏又偏生善攻不善守，若是平州发兵，只要里头的士族态度不偏向白氏，幽州便能唾手可得。</p>

巧合的是留在幽州的士族，本就是那些本持着家安在国无妨的人，这群人要是真为了白氏奋起抗战，恐怕当年的幽州还不一定会被强攻下。</p>

只待取下幽州，申氏便必然对上那拥有北地广褒疆土，定都夏州银川的白氏。</p>

白氏拥兵号称五十万，实则因其间构成，仅十万余系白氏直隶部伍，其余皆奴隶兵。</p>

然最使人忌惮的并非那些骁勇的白氏部伍，而是那些为了能得到尊严，不愿再做奴隶，想让自己乃至家人都得到贵人待遇的奴隶兵们。</p>

他们出生入死，即便受了重伤，都会像那草原上的饿狼，欲要在人身上咬下最后一块肉。</p>

各族匆忙，越是临近战事，他们所需要做的便愈多，收复失地，并非只是申氏一族之事，更是他们的心之所愿。</p>

平州百族，足有一半是跟随着如今的主君，抛下家产抛下自己的过往，迁徙而来。在他们心中，只要能回幽州，他们便能拾会他们的过去，拾回曾经的荣耀，他们将不再是那被白氏铁蹄撵得溃逃的庸俗胆怯之人。</p>

一时之间，诸多尚武的士族竟纷纷要求追随大军的脚步，一同去征伐幽州。</p>

时间流逝，五月下旬，到了就要发兵的重大时刻，玄思这才知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申锦竟然要亲征。</p>

玄思知晓申锦绝不是一个甘愿服从命运的人，只她未曾想过，申锦竟会选择领兵亲征。</p>

论声名，光年纪申锦就无法让那些部伍们服从，更别说申锦如今可是一次战事都未曾参与过，即便有着领军之名，也无领军之实。</p>

在阴阳司里看那些个阴阳师、巫女在刻好的木板上运灵力速印爆裂符，看了足有一个下午，玄思终还是决定去寻申锦就这个问题谈一下。</p>

下司时间还未到，玄思便匆匆从阴阳司这边的抄手游廊迈过一道门走入了家邸，在庭院间绕了半圈便能看到那池湖水清澈依旧，有锦鲤于莲荷之间戏水，那葱郁的小岛上有侍女正布置毡毯、几案。</p>

只申锦并不在此处，沿着木廊回走，这才寻到了申锦。</p>

此时申锦正坐在木廊上，擦拭着自己的佩剑。</p>

这口剑正是因近来锻铁工艺的提升，熔了再锻而成。</p>

“姬君可是真要领军？”玄思蹙起了眉，倒是没有计较她算是最晚知道的那一批。</p>

“我习武、看书，为的就是要领军。普天之下，有多少帝王自己不懂这些，仅靠着麾下来登位的？”那可没几个，有那也是此人极会御下。</p>

申锦自认士族被她治得极好，却不会认为她得靠这群士族来争夺什么。</p>

放下佩剑，申锦转身看向了玄思，“觉得我做不了？”</p>

玄思沉默着坐到了申锦的身侧，侧目凝视着申锦的那被日光勾勒的面容，还是那般的冷傲，那般的要强，又那么的使人心软。</p>

“你做的到，我相信你。”她本就认为申锦做什么都能做到极好。</p>

只她仍会担忧，惶恐，就怕出个什么差错，有什么万一。</p>

申锦可不像亚斯兰那样，还会点子魔法，申锦连术式都未曾学过，只是一个体能应当达到了力量阈值的有血肉的人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