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太开心？”两个人沉默了一路，最先出言安慰的却是华茗。

雨停了，微凉的风从顾瑈脸上抚过，成功地让她打了个毫无仪态可言的喷嚏。顾瑈伸手要去掏帕子，眼前却已伸来一只白皙的手，手里托着一块绣了樱花的帕子。

顾瑈抬头，撞进华茗流转的眼波里，手就那样僵在半空，直到华茗冰凉的指尖和柔软的帕子一起触到脸上，顾瑈才回过神。

她尴尬地避开华茗的视线，接过帕子的时候，手又不免与华茗碰在一起，顿时将头埋的更低，声如细纹，要不是四周安静，险些就要听不见：“哥哥做的太过分，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莫名其妙的对峙，莫名其妙的道歉，要是有人这么对她，顾瑈无论如何都要讨个说法的。

“公子心里有疑惑，现在解开，总好过以后互相猜疑。”华茗还没收回的手顺着顾瑈乌黑的长发滑过，擦去一滴从檐上落下的雨水。

“他无理取闹罢了。”顾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没注意到华茗眼底最深处一闪而过不同于以往的笑意。

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似乎总是会不经意便流露出傻的可爱的天真。

黎王后那里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多提半句，这事表面上就这么揭过去了。除了顾瑈当天晚上一夜没睡之外，似乎再无人在意。

继华茗的笑容之后，她的那句“卫国但凡有一个见得我好的人，我又何需来黎国。”又开始在顾瑈脑海里声情并茂的反复。

华茗的忍让和微笑究竟是天生温柔脾气好，还是在无数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里磨练出来？顾瑈不知道，却莫名觉得心酸。

胡思乱想了一整夜，一直到天光大亮，顾瑈也没生出半点睡意。顶着泛青的眼圈在缇缃担忧的目光里把自己收拾利落，散步去了华茗的寝殿。

小雪伸展开身体长长趴在门口，远远看去就像掉在地上的一条白色围脖。顾瑈被满心的喜欢驱使着，撩起宽大的袖口，弯下腰想将它抱起来，却被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抢了先。

顾瑈起身的时候听到缇缃舒了一口气，接着就是华茗温柔的声音，就像此时洒在身上的阳光，少了正午的炽热，余下恰到好处的舒适：“公主喜欢小雪，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

“抱一下没有关系的。”顾瑈比出一个手指竖在眼前，偏头打量华茗的神色，后者不容半点分辩，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就摸一下。”顾瑈说话的同时迅速伸手在小雪头上一摸，得逞之后高兴地原地蹦跶了两下，丝毫不管还有一院子的人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