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蔚像是感受到了顾瑈的目光，忽然抬起头，视线直直与顾瑈碰撞在一起。

两人俱是一愣。

这应该算是偷看被发现？顾瑈不自觉挺直了背，拿稳手里的书：“你时常看这个坠子。”

“无事可做，打发时间罢了。”颜蔚垂下头，摩挲了两下玉棋子，顿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阿瑈，你觉得，我是什么？”

顾瑈脱口道：“你是颜颜。”说完又觉得不对，一手搭在下巴敲了敲，补充道，“你是颜蔚。”

“我是颜蔚。”颜蔚默念了一遍，依旧没有抬起头，满头青丝垂下来，遮住她脸上的情绪，顾瑈什么都看不清，却能感受到她周遭的重重阴霾。

明明窗外还是艳阳万里，却好似刻意绕过了颜蔚。

顾瑈放下书，书页的边上起了层层褶皱，有的地方破了一点小口子。她走到床前，向颜蔚伸出手：“我们去院里坐一坐。”长久闷在屋子里，总是会滋生一些不太好的情绪。

颜蔚从重重阴云里抬起头，看到了一束奋力照破她眼前黑暗的阳光。

颜蔚最后是被顾瑈和缇缃一人一边架到院子里的，过程虽然艰难了些，但结果还是令顾瑈非常满意。正值午后热气消退，日头也不怎么烈，顾瑈眯着眼躺在藤椅上，看到门口晃进来一个人影，她睁眼一瞧，是一个面生的小丫头，站在门口探头探脑，要进不敢进的样子。

缇缃过去同她说了几句什么，便带着小丫头往顾瑈这边走，那小丫头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焦急，视线不停往颜蔚和顾瑈这边飘。

“怎么了？”顾瑈一手遮着眼睛，从椅子上坐起来。

缇缃吸了一口气，答着顾瑈的话，目光却落在颜蔚身上：“那丫头说，小雪不见了。”

颜蔚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双瞳蓦地张开，两手撑着椅子坐直了身子，要不是脚腕隐隐传来的刺骨疼痛，只怕会急的站起来：“什么时候？”

“大约是正午的时候，小安姐姐去给小雪喂食，发现它不在笼子里。在殿里四处找也不见，又去附近找，还是没找到。”小丫头一脸惊惶，声音和下巴一起发颤，脸色看起来有点白，“它们已去别处找了，让我来跟殿下说一声。”

“别担心，怎么跑都还在宫里，丢不了的。”顾瑈将手覆在颜蔚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吩咐缇缃道，“派些人去一起找，知会各处一声，若是看到了，务必送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