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珝眯着眼睛等了半天，见顾瑈犹犹豫豫，笑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王兄请便。”顾瑈索性豁出去了。既然她自己做不出决定，就让顾珝来替她做。

“这么爽快？”顾珝睁大眼睛，有意无意瞥了缇缃一眼，“得了什么病，莫不是会传染？”他挑挑眉，望向正在行礼的陈大夫，示意他回答一下。

“回公子，只是普通的……伤口，并不会传染。”陈大夫还记得顾瑈之前的交待，“刀伤”二字在嘴边转了个圈，换了个不会引起恐慌的说法。

“既然如此，那就去瞧一瞧。”顾珝似笑非笑扫了顾瑈一眼，“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值得阿瑈放在心尖上。”

顾瑈淡淡笑着，不紧不慢道：“好啊，正好我今日还没来得及探视。不过，既然陈大夫午后有急事，不如让他先进去诊治。”

“也好。你先去用早膳，我在这等着。”顾珝一撩袍子，往檐下回廊一坐，“给我倒杯茶来，横竖今日没别的事，坐在这里赏赏落花也不错。”

“不如再留下来用个晚膳。”顾瑈顺着他的话，语气平淡，“昨天母后刚送来了些新鲜鹿肉，今日王兄有口福了。”

明明是在扯家常，陈大夫莫名从兄妹二人的话里嗅出来一丝不同寻常的硝烟味，他大着胆子各瞄了一眼两人的脸色，却只瞧见了一团和气。莫不是他想多了？

陈大夫紧了紧药箱带子，拱手道：“公子、殿下，臣失陪片刻。”

顾瑈目送陈大夫进了颜蔚的屋子，暗一咬牙，狠下心道：“我也走了。”

“快去快回。”顾珝悠哉地抿了一口茶，被睫毛遮住的眼底却是一片阴沉。

顾瑈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既想飞快吃完赶回去，又怕见到颜蔚时再生出许多不忍。今日重重巧合叠在一起，便不是个单纯的巧合。

顾瑈并不觉得意外，从顾珝接掌禁卫军开始，她的身边就一直有顾珝的眼线。不仅是她，黎王和黎王后也一样。

顾珝是出于好心，这一点顾瑈倒是能想通。毕竟黎王就这么一个儿子，顾珝不用跟任何人争斗，王位便唾手可得。他安排眼线不是为了算计任何人，仅仅只是为了保护他们罢了。可是当顾瑈有了想隐瞒的秘密时，这份好心就成了她最大的绊脚石。

回去的路上，顾瑈不经意地问道：“陈大夫可有说，午后家中是什么事？”

缇缃摇摇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