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就寝前，顾瑈还是没能从白天的震惊里回过神。如果颜蔚话里没有掺假，那真正的华茗公主早在两年前离开卫王宫前就已被人杀害。

即便如此，卫王还是将此事瞒了下来，送了一个假公主前来黎国和亲，中途虽然有些波折，但目的却达到了。

有三件事顾瑈想不通。颜蔚怎么敢如此确定？对于这件事，顾珝又知道多少？颜蔚能安然留在公主府，是否与此事有关？

“殿下，明日入宫的衣服备好了。”

顾瑈从一团乱麻中抽出身，看了一眼缇缃手里的衣服，忽然想到明日要应付的场面，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满意吗？”缇缃讶然，“我再换一身？”

“不必，就这个吧。”顾瑈疲惫地摆摆手，往后一仰，躺在柔软的被子上。颜蔚让她小心身边之人，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指顾珝放在她身边的眼线，那她早都是清楚的。如果指其他人，顾瑈瞥了一眼还在忙碌的缇缃，她自小跟着顾瑈，若是连她都信不过，那顾瑈身边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顾瑈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何必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烦扰自己，她身边的人有没有问题，不是凭颜蔚一张嘴就能决定的。

第二日顾瑈起了个大早，即便她再不愿意面对，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省。走之前她去了一趟颜蔚的屋子，进门时颜蔚还睡着，顾瑈不欲吵醒她，正要离开，却听纱帐里的人问道：“要出门？”

“嗯，你醒了。”顾瑈站在珠帘外，晨光顺着窗上隔光的纱帘昏暗地打在她脸上，显得神色晦暗不明。。

顾瑈颜蔚翻了个身，好像正对着她，声音带着一点初醒的沙哑：“你进来，就醒了。”

“我走了，你继续休息。”顾瑈想起来颜蔚昨天告诉她，刺客对周遭的一切都极为敏感，即便她重伤昏迷时，也能模糊感觉到身边所有人的存在。顾瑈忍不住想，那以前她偷看颜蔚睡颜的时候，是不是颜蔚全都知道？

“早点回来。”颜蔚的声音里有一贯的笑意。

顾瑈把头埋的更深了些，快步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