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走，少年就对后边的几个人说，“你们打扫一下，”又看了看胳膊受伤的两位，“走，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骨头没断，”伍林看着他，脑子有点懵，确定不认识他，“我还得值班呢，谢谢你了，留个电话吧，改天请你吃个饭。”

“那他呢？”少年看向陆远。

“哎我操，我给忘了，你得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下，”想起来陆远还替他挨了一棒槌，他说话大声，手却轻轻托起陆远的胳膊，又看向王海洋，想请他替个班，明知道王海洋已经上了一天班，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开口，“海洋，能不能麻烦你……”

王海洋还没说话，那少年先开了口，“行了，你俩跟我去医院，我找个人看着，”他拍了拍旁边一个人，“小文哥，今晚你看会呗。”

那个叫小文哥的没二话，“你快带他们去吧，这我看着。”

话说到这地步，他俩只好去医院——本来也打算去医院，王海洋这时好像醍醐灌顶，脑子清醒了，突然说了一句，“你是这里的老板？”

伍林给了他一个无声的白眼，忙活到现在，你才看出来。

王海洋和伍林虽是和网吧签了合同，却不知道老板是谁，签合同后只留了一个电话，说有事就打电话，平常有人按时接班，也会有人不定时来检查，王海洋在伍林来之前已经给那个号码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

“哦，忘了介绍一下，我叫李渔，”少年一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也算……半个老板吧，我哥才是真老板。”

“这下我就放心了，”伍林听到是老板的弟弟，心里一松，“我是伍林，这是我同学陆远，这个是高二的学哥王海洋。”

“你们都是青菏实验的吧？”李渔问他。

“对，都是青菏实验的，”伍林一愣，“你也是？高几的？”

李渔的车就停在门口，刚才进去的急，大灯也忘了关，按了按车钥匙，大灯闪了闪，“我也是，不过我是你们三个的学哥。”

“你是高三的？看着不像啊？”王海洋看着他一脸不信，个子挺高，但是这张脸看着也太嫩了，“高三在三楼，也没见过你啊……”

“我可不是高三的，我是大一的，”李渔笑着说，“你们青菏实验的05级学哥。”

伍林看出来了，李渔爱笑，这才两分钟，嘴角就没放下去过，但是他的笑又让人觉得真诚，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不是敷衍、客套的笑。

“我想起来了！”王海洋今晚一惊一乍的次数也太多了，自己反应过来，脸红的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咱们学校那个考上清华的？”

“呃……”李渔没想到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你还知道我。”

我操！伍林也想起来了，学校的宣传栏有李渔的照片，青菏实验中学第一位清华录取生，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认识，更没想到清华才子是在道上混过的。

“那什么，我又没事，就不跟你们去医院了。”王海洋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打架他净藏在后面了。

“行，你快回去吧，”三人里只有伍林跟他熟，“明天得上课呢。”

伍林和陆远虽然没喊疼，但是能感觉到骨头里暗暗的酸疼，一碰就疼，不碰就酸里透着疼，衣服穿得多，现在也不太好脱，只能到医院再检查。

开着车带他们去医院，现在已经下班了，没有几个人，李渔带他们也没挂号找急诊，直接找了个骨科的熟人，拍了片子才确定骨头没事，不仅没有骨折，连骨裂也没裂，只是被砸中的地方有些红肿出血，拿了些绷带和外敷涂抹的药。

“行啊，看不出来，”李渔啧的一声，“你俩骨头够硬啊，大酒瓶子吭吭硬砸都没事。”

伍林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傻？”肩膀蹭了蹭陆远，“胳膊硬往上怼啊，你以为你是我？折了怎么办？”

“我就是傻，才会拿右胳膊往上怼。”陆远看着伍林套着外套鼓鼓的左胳膊。

“嘿，打赌不算了，”伍林右手搭在他肩膀，似笑非笑，“要不是你，我今晚得开瓢儿。”

“不过，我还得谢谢王凯，”伍林不小心蹭到了伤口，疼的“嘶”了一声，“要不是整天蹭他的钙片，我今天就没那么好运气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