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祝红,我有话跟你说。”赵云澜一边下楼一边向全体招手,正在帮他收拾的众人求之不得地扔了手里的活,围坐到了饭桌上。
赵云澜:“你太叔公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你不是都看到了。”祝红显然不太乐意提起这件事,说着自顾自地落坐,盛了碗汤埋头喝了起来。
这确实是个相对比较沉重的话题,没人搭腔,都一本正经地开始吃饭。
“那个……沈巍如果问起……”赵云澜斟酌着用词。
“你告诉他了?”楚恕之忽然搁下碗筷,满脸诧异地逼视着赵云澜问。
“我……”赵云澜迟疑了一下:“我这不是说漏嘴了么!”
楚恕之看了他足足有好十几秒钟,又拿起了碗筷:“找事!”
他还不知道赵云澜岂止是说漏了嘴,还生猛地把活人给说死了!
“说都说了,还要让我怎么瞒?”祝红不解地问,又很不顺手地递了碗饭给赵云澜。
“不用瞒,沈巍如果问起,不管是谁,都照实说就行。”赵云澜接过饭碗,掩示性地扒了两口。
“就为这事啊?那你干嘛冲沈巍发火?”大庆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很没技巧。
一听他冲沈巍发火,所有人都不期而同地瞧向赵云澜,目不转睛,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百年不遇的奇观。赵云澜含了口饭,异常艰难地蠕动着腮帮子,满嘴形同嚼蜡,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想说没有,但他记不清了,看房里的架势以及沈巍突如其来的发作,他比谁都害怕、不敢想象是自己伤了他。
“你还敢对大人发火?”楚恕之“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完全不假辞色地表达出怒意:“你敢伤他,信不信我……”
沈巍重伤在身,几乎没有自保能力,楚恕之只知道,若有人敢动他,他必然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他才不管这个人是谁。
“我不敢,也不会。”赵云澜没生气,反倒也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回他:“如果哪天我疯了、傻了、不清醒了,做出什么对不起他或没底线的事,我请你把我撂倒,不必客气,我只会感激你!不过,老楚,请你暂时留着我这条命,让我能继续陪着他、守着他!”
赵云澜一席话说得硬气十足,堪比指天誓心,不是情话,却是情重!
楚恕之的心头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这么着被浇熄了;祝红几乎要泪奔,在不知是感动还是心酸的一刹那间,赵云澜的形象在她不争气的心里又拔高了一丈。
“老大,你等等,我给你录下来……”林静突然掏出手机:“啊啊,别误会,我这是留着给沈教授听的,你们懂的!”
“你小子早干嘛了!”赵云澜回过神,还挺失望,不过他也没想再说一次。
“赵处,沈教授还好吧,不如让他和我们一起吃饭,大家有说有笑的,他也会开心点!”郭长城怯生生地对着面色不善的赵云澜,恳切地发了话,因为有沈巍在,这饭应该能吃得更香、更长肉。
“下次吧!”赵云澜怏怏地说:“赶紧的,吃完就地汇报,我忙着呢!”
林静撸了把袖管,一言不发地开始横扫餐桌,仿佛生怕赵云澜自己没胃口,顺带着让他们一起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