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一夜, 我们就到延城东侧了。”成弦之一行人现在正聚在一个枯树的树洞中, 洞外风雪肆虐。
没能生火,白益搓着手,又往手里哈了哈气, 才开口说:“也不知道那个口子现如今在还是不在。”
“那个口子十分隐蔽, 周围还有杂草丛生, 应该不容易被发现。”成弦之抬手扯了扯遮住洞口破布,回答到。
破布没有很大, 加之外面的寒风, 总是有些雪片钻进来。
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夜晚,每日白天便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恢复体力,也好躲过北疆人的搜查, 前两天的风雪还没有这么大,只是到了这第三天, 突然就开始了狂风暴雪。
“也不知道这场暴风雪晚上能不能停。”王刚捧着一个水囊, 这北地实在是太冷, 拿出来的水早就弄成了冰块, 他这两天也算是吃够了雪,现在正试图能不能捂化一些水。
成弦之看着他的动作, 笑着说:“应该会停下来, 若是停不下来,再晚一天出发便是了,带的口粮也算是够。”
她之前生活延城时, 见过的暴风雪比如今的要大得多,而且每每都是起在白天,停在晚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王刚见她说的确定,好奇地问到:“严都,啊,老板怎么对这北边了解的这么清楚啊?”
成弦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倒是一旁的白益插话说到:“大人自然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要不然怎么能成大人呢。”
见他说话,王刚又开口问到:“不知道这位兄弟脸上的伤是咋来的?”
他出身乡野,从未进过学堂,自己一个人直来直去惯了,倒也想不到他这般问法会不会惹人不快。只是旁边坐着的两个护卫皱了皱眉眼,单昊倒是依旧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白益无所谓地笑了笑,“烧伤。”
他的话简洁明了,听在旁人耳朵里倒显得有些不悦了,王刚愣了愣,没有再接话。
等到夜晚终于降临时,倒真像成弦之所说的那样,暴风雪停了下来,只不过雪积的更厚了,已经没了半个小腿。
趁着夜色,几个人终于是到了延城的东墙下,不过和他们所料想的不一样,这城墙上只有几个北疆人守着。
在东墙下摸了一会儿,成弦之果然找到了那个口子,并没有被人补上。
他们早就换上了北疆人的装束,本以为这样走进去可以很好地隐匿在北疆人之中,却万万没想到,他们仿佛进了一座空城一般。
三年前的延城,哪怕是最冷的晚上,也都有着灯火通明。路上的行人急着回家,家里的人则是等待着归人。而如今,可见的灯光只有城墙上来的零星守卫手中的火把,整座城宛如一个死城。
成弦之皱了皱眉,再次进了延城,心情并不像她所想的那般激动,她悄声地吩咐了几句,六个人便两两分散开来。
和她一起行动的白益疑惑地低声问到:“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莫不是北疆人有诈?”
摇了摇头,成弦之说:“北疆人过惯了游牧生活,乍一占领一座城池,一不会治理,二不会耕种。而当初,他们屠城杀变了延城百姓和官员,自然没有什么人能帮他们统治延城。”
两个人隐匿在黑暗中,成弦之又继续说:“更何况,他们早就习惯了睡帐篷,养牛羊。这偌大的延城,哪里有给他们放牧的地方?”
“那他们当初攻下了延城,到底是为何?”白益紧跟着成弦之的脚步,两个人一起往西边摸去。
“那得看,当初郝良安到底是如何说服北疆主皇,做的这个愚蠢的决定了。”
整个
延城一片寂静,而延城外倒是热闹非凡。
彭飞比预计的早上一日整齐军队,他们不像是成弦之一行人只能趁着夜晚活动,而赵康离着延城并不算太远,哪怕风雪肆虐,只消一个白日,彭飞率领的大军,便驻扎在了延城的南门下。
北疆人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阵仗,各路的兵马纷纷派驻在了南门,因此,倒是给成弦之他们靠近延城提供了一个良机。
“将军,”一个小卒跑进了营帐中,“北疆人还在城墙上观望着呢,也没什么动静。”
彭飞的视线自沙盘上挪开,朗声说到:“咱们派人叫阵了也没有多久,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况且他们早就知道我大军要来了。”
不过,他又嘿嘿一笑,吩咐道:“派人把赫尔齐送到前面,记得找当初在赫尔齐面前装神弄鬼的几个兄弟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