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宛之春】:
夜晚,明月不出。一间熟悉的书房内,少年国师着一身素净白袍,伏案提笔书写着什么。
洁白的纸上,是眼熟的现代简体字,少年写得一手流畅的绣花小楷。
画面中,能看到的字迹只有一句:
“我的玉宛之春要回来了……”
【灯火阑珊初相见】:
休沐日,撞上花灯节。
少年国师不知为何出现在都城某街道的夜市上。
灯火通明,各色灯笼悬挂着,叫卖声此起彼伏,许多人陪伴着未出嫁的少女出门逛街。
孽鸩一身绯红衣裙,挽着垂鬟分肖的发髻,燕尾落在右侧,正好遮住右耳上血月。
“老啊老,花作女子近看好,飘啊飘,梦里多是美人笑……”
清脆婉转的歌声传入街巷。
人群涌动,一部分逆行,想要到另一头去听人唱歌,冲冲撞撞之下,孽鸩踉踉跄跄,被赶到了一旁河道边的树下。
一摸耳朵,血月丢了。
少年国师的脸顿时黑了个彻底。
“姑娘!”
孽鸩一愣,转过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白袍少年,与自己相仿年纪,英气勃发,笑容洋溢。
这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你落下……”
孽鸩飞快地把血月从他手心里抓回来。
这东西的模样可不能让别人仔细瞧了去!
少年望着他女子装扮下姣好的面容,竟痴痴地笑了:“你们陈国,好看的人真多!”
“叔见!”
远处,一青衣男子冷着脸叫回少年。
“哎呀,我师兄在找我。再见!”
白衣少年一拍脑袋,向青衣男子方向跑去,临走前使劲向孽鸩挥手道。
孽鸩则从始至终泯着嘴,不肯开口说话。其实在洁欲之后,年龄还小的他如果刻意伪装,听者根本分不清他的性别。
凌疆来的小兔崽子啊,眼神不好就不要出门。
孽鸩将血月戴回耳朵,又气又想笑。
……
【信使】:
瘦小的年轻人徘徊在国师府外,不敢直接进去。
国师府门口那两尊圣兽,红凤与土龙,瞪着夜明珠做成的眼珠子,叫人一瞅便心生畏惧,更别提周围环绕的教兵,个个身形高大,威武有力。
他虽祖上属于陈国,能听出陈国的语言,终究在瑞安待了那么多年,还做了狱吏,难保被国师府的人抓到后不立刻压往法庭。
瑞安现在那么乱,他早听说,陈军已经占领疆王驻地全境,宣告天下大统。他留在原驻地,被陈军抓住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远赴国师府碰碰运气。
那个人临死前,是把一块玉佩交给他作为谢礼与凭证,托他带封信给孽鸩。
孽鸩是谁?
大字不识一个也不通政事的狱吏犯难了,他不认得孽鸩啊。
那人改了说辞,叫他去找陈国的大国师,把信交给他。
狱吏当场吓傻了,他这么个蚂蚁一样的小吏,如何能见到那等位高权重的人物?这关在牢里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认得陈国大国师?
那人除了把信塞给他,什么都没说。狱吏只知道他曾是一位大官,被疆王款待多日,不知为何突然沦为阶下囚。此人最终什么结局,狱吏也不知道。
牢狱无纸笔,那封信,是那人用筷子沾了自己的血,写在衣服布料上的。
他清晰记得,那人穿一身带血迹的白色深衣,外面罩着湖青外袍。之所以记那么清,是因为他始终盘坐在牢房一角,有人送饭,便吃,有人被压出去受死,他不予一丝眼神,仿佛对于自己的死法毫不关心。
直到轮到他自己。
这个人提前一晚预料了自己的死期,跪地求狱吏帮自己带信。从他的神色,狱吏看出来,他并不恐惧自己的死亡,但他很怕这封信无法到达大国师手里。
可是那大国师难道能救下他吗?
显然不能的。
约么是被最近前线吃紧的战事战报触动,狱吏想给自己找个退路,这封信到了他手里。之后两天陈军大军来犯,兵荒马乱,他趁机逃走,往陈国跑来。
至今两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