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了,明天该动手了。”李立安在电话里吩咐道。
“我明白。”电话那头传来尖得刺耳的男声,受雇的杀手大概用了变声器。
李立安明面上答应苏慕薇采用法律手段,但暗里还是基本坚持原来的做法,如果李相岸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的话,李立安还是乐意动用法律武器的,可是对付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法律反而变得亲和力十足,不够强硬,所以才有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第六天早上,李相岸的尸体在淮远市郊区的坟地里被发现,他除了一个头没被怎么折磨,只是脸上糊满红印外,其他地方都惨不忍睹,他身上的肉被片成无数‘书页’,不难想见杀人者的刀工相当卓越,每片‘书页’的大小、厚薄近乎相同,要不是死者确定是李相岸,警察们都要怀疑这是李相岸动的手。
与此同时,宗元国不少地方均发生不同规模的械斗,参与者多为女性,然而手段之狠辣未减丝毫,尤其可怕的是,这些械斗参与者眼神狂热而呆滞,像是没有灵魂的活肉,成规模地在各地游荡,确实令人惊惧,不少好事者更是危言耸听,什么‘世界末日’‘生化危机’‘人体实验失败品’的,个个的想象力都大过天,真该把小说家的笔杆子都递给他们。
政府这边忙着辟谣,好事者那边忙着造谣传谣,非想唱一出闹剧。
邻国浴琉国作为云丽国的‘铁杆’,定然是走在诋毁宗元国的最前线,各种威胁论一时满天飞。
回到第五天晚上,在李立安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李相岸死了。”
“哦。”听者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除了我们和那个李立安,还有一伙人也要置他于死地,真有意思,他一个小喽啰还挺能惹麻烦。”
“李相岸那个双胞胎哥哥你还没抓到吧,效率可真够低的。”
“李相回不知道从哪听的风声,早就逃了,现在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比他那废物弟弟可是厉害多了,被这样一条毒蛇虎视眈眈,滋味可不会好受,你必须早点把他送去见他弟弟。”
第六天早上,李立安那边也有段对话,“在我动手之前,李相岸就死了,但那个接悬赏的我已经杀了,钱还是得照付。”
“你熟悉那种手法吗?”李立安问道。
“孟君理,他就喜欢这种没有艺术美感的手法。”
“钱我打过去了。”
李立安不在乎到底是谁捷足先登,只要结果是理想的,过程何必计较?于是她轻松地笑了。
李相岸就这么谢幕了,引得全社会唏嘘不已,一个前途大好的青年影帝在走向巅峰之时陨落,跌下神坛,落入地狱,一圈涟漪也没激起,罪恶怕是洗不清了。
李相岸的剩余价值也没被娱记们放过,之前因为有位神秘大人物为他保驾护航,他的八卦没一家报社敢发,此刻东窗事发,大人物据说在忙着把自己摘出去,他童年的悲惨经历终于被娱记们挖出来鞭尸,他的亲生母亲性格过于强势,控制欲也非同寻常,且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虐待他简直是家常便饭,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他很容易就养成了自卑怯懦的个性,加上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更养出了反人类、反社会的脾性。
在那间地下室里,有具切碎的尸体,说形象点,就是烂肉一摊,往外散发着一股子臭腥味,恶心吐了几个警察,于死去的李相岸却似乎是美食,当警察发现冰箱里冻着的整块大腿肉时,大概是这么想的。那具碎尸旁边还有具□□的中年女性的尸体,发现的时候身上有好些暧昧的痕迹,尤其是□□处,来自男人某个部位的黏稠的液体混合物大概没来得及擦掉,如果说碎尸是让警察们感到生理上的恶心,那这一具就是让他们精神上崩溃。
都不必用什么心理学来分析,毋庸置疑,李相岸是个变态,而且是丧心病狂的那一类,但他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把他悲惨的童年转嫁到其他人身上,获得解脱的快感,彻底暴露了他的懦弱与无能,尤其可笑的是,他到死都没有摆脱母亲带来的阴影,始终活在一个逝去权威的手掌心里,对死者进行身份确认时警方发现中年女性生前是一个普通家庭妇女,且这个普通家庭妇女是李相岸小时候的邻居,少有的在他黑暗童年里给予过他善意与温暖的人,说不好还是他此生的挚爱,不然为什么乔装打扮来偷尸体?
然而这样的挚爱,谁消受得起?谁又想消受?
最终,偷尸体失败的他在再度逃亡中被孟君理截住,以眼还眼,以牙还牙。